“王爷既然这么问了,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敢问王爷,可是不满于三皇子殿下对长公主的纠缠?”
慕寒渊眯起眼睛。
“于老板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王爷您不喜欢三皇子,我也不喜欢,我们或许可以合作,各取所需,您看如何?”
慕寒渊没有说话,就那样望着于卓诚。
这视线,让于卓诚心里打起了鼓。
“王爷,您对贵国公主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甚至就连在下一介周人,也大为感动,但更多的,还有对您的疼惜——您对公主那么好,可她却对您这样的明珠视若无睹,只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们三皇子身上。”
“您是姜国人,或许对我们这位三皇子有所不知,可在大周随便一打听,大家伙都知道。三皇子谢云衍出身卑贱,文不成武不就,甚至还面有破损,又从无建树,偏巧这样的人,心思还深沉——您说,这样的人,配和您这样赫赫有名的摄政王争公主殿下吗?”
“当然了,这些或许都是您的私事,可就算如此,我们看着也替您觉得不公啊!而且您也知道,我是大皇子的外祖父,如今宫中最受宠的贵妃娘娘,那是我的亲生女儿。”
“前些日子,这位三皇子从中使坏,陷害大皇子,让我于家饱受陛下责难。说出来也不怕王爷您笑话,我们一介商户,能攀上皇家的高枝,做事向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多年小心谨慎,结果只一次,就被三皇子摆置了一道,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我于家不怕明面上的事儿,但最烦这种背后使坏的手段。外头的那些传言,在下也听到了一些。王爷,您也是直率性子的人,在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再有人像我们一样,被人欺辱了——便说今日的竞拍,三皇子为了坏我于家的事,竟然挑拨公主殿下花十几万近二十万两白银竞拍,您说,如今尚且如此,以后呢?若真让三皇子与公主殿下更进一步,还不知他又会吹起什么风来!”
“我是周人,但我也明白,公主殿下不仅仅是一介女子,背后更是整个姜国,如今三皇子能唆使殿下乱花银子,那往后是不是姜国朝政,姜国兵权都要染指?王爷,如今的姜国,可是您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才守护住的,若是就这么拱手让人,您甘心吗?”
“如今三皇子觊觎的是我大周的皇位,那以后呢?会不会连姜国也想吞入口中?我们于家支持大皇子,只是为求自保,并没有吞并天下的雄心,可我们这位心比天高的三皇子可就不一定了啊王爷!”
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于卓诚留意着慕寒渊的神色。
他长叹一口气,摆出遗憾又痛惜的神色。
“当然,王爷不一定听我的,也不一定和我们合作,只是关于我们这位殿下,还请您多多提防,免得吃了暗亏——今日说了这么多,打扰王爷您了。若是王爷不愿意掺和进来,那也无妨,只当你我今日投缘,闲聊一番,并无关痛痒。”
于卓诚说完这话,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
是锦绣阁的伙计:“东家,点心买到了。”
于卓诚亲自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将点心接过来:“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干活去吧。”
说着,他关上门,将点心拎过来,放到慕寒渊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云香阁的点心,还请王爷笑纳。”
慕寒渊望着那一盒点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就在于卓诚捉摸不准这位在想着什么的时候,慕寒渊掀起眼皮,懒懒的向他看了过来。
“国舅爷想要怎么做?”
听到国舅爷三个字,于卓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商户出身,就算他是贵妃的生父,对于许多勋贵来说,他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别说一官半职的称呼,更别说敬重了。
大家喊他,永远都是于老板。
当然,贵妃毕竟不是皇后。
再受宠,也不是。
所以大周的国舅爷,所有人都觉得,只有盛大将军。
可如今,慕寒渊竟以国舅爷称呼他。
于卓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吹捧的成分。
可能让慕寒渊对他如此吹捧,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慕寒渊愿意接受他的示好,愿意与他一起,对付三皇子谢云衍这个共同的敌人!
于卓诚心中激动,有千句万句话想说,但今日拍卖会后,耽搁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
“王爷,今日时间不早,不若您早些回去休息,等明日,您若是有空,咱们再细细详谈,如何?”
“也行。”
慕寒渊摸了摸点心盒子,“趁着点心还热乎,我先给公主殿下送回去。”
“明日宫宴,国舅爷回去吧?”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那么,宫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