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安城的高档饭店“奇味阁”里,最豪华雅间“国风”之内,也是杯觥交错。
“市场经济靠竞争,贵人美酒喝一盅。日出江花红胜火,肖总生意更红火。肖总是贵客,今日赏脸与我等同桌共饮,实在是荣幸之至。为表敬意,我敬肖总。我这个人喝酒有个习惯,叫三大一小,贵人喝一小杯,我喝三大杯。先干为敬。”
安城服装厂厂长李欣,端起自己桌前倒满的三个九钱杯,“咣咣咣”,颇有气吞山河如虎之势。
“我陪一杯,陪一杯。”安城棉纺厂新任的厂长马文良,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马文良是去年年底上任的,他原来是石门市棉纺六厂的技术副厂长,老丈人是省轻工业厅的厅长,有“进步”的机会,自然是举贤不避亲,先给自家人加加担子。
去年因为外商诈骗事件,安城棉纺厂的高层被一窝端,还顺势拉下来一个副市长和三个市轻工局的副局长,并且常务副市长赵伟民也被此事牵连,调任省爱卫会副主任,终结了仕途。
这个时候调任至安棉,最容易开展工作,下面的人即使再不服,也不敢冒头。
也没人冒头,副厂级以上的干部,就剩一个副书记两个副总工程师了,而搞技术,恰好是马文良的专长。
不过此人半辈子都是与机器设备打交道,所以不擅长人情交际。
肖泰格放下清空的三钱酒杯,“咱们慢慢喝,李厂长和马厂长都是酒精考验的优秀干部,我是拍马不及的。”
“老李的酒量在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不但酒量大,而且酒胆壮,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半斤八两扶墙走,一斤二斤墙走他不走……呵呵呵,他就是个酒疯子,讲究是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
肖总是文明人,咱们不整他那一套,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建设银行安城分行行长吴天峰,今天的攒局人,算是肖泰格的故人。
三年前华盛汽车厂建厂时,还是分行副行长的吴天峰,对汽车厂筹建负责人肖泰格进行了全方位的“公关”,成功使得安城建行成为了华盛汽车厂的开户行之一。
在外汇匮乏的九一年,这个功劳不可谓不大,所以半年后,吴天峰被提拔为建行安城分行的行长。
“肖总,喝点儿饮料解解酒,咱们不跟这个酒鬼一般见识。”
坐在肖泰格身边的唐美云用自己面前的“妙士”乳饮,给肖泰格的高脚杯倒了七分满,然后拢了拢披肩的长发,冲着肖泰格嫣然一笑,若近若离的向肖泰格靠了靠。
很有分寸感,如果忽略接触肖泰格胳膊的是唐美云的胸部。
唐美云是建行分行的办公室副主任,今天陪同吴天峰而来。三年前,二十三岁的她还只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因为异常出众的外貌和身材,被实权副行长吴天峰慧眼识珠,简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全权负责对肖泰格的公关工作。
经过特殊的努力,唐美云完成了任务,也坐稳了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不过肖泰格有自己的原则,汽车厂投产后,肖泰格调任魔都,两个人再没有联系过,起码肖泰格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即使后来因为公事,他多次重返安城,二人也没再见过面。
“对对对,喝饮料,这个‘妙士’乳饮,可是咱们安城具有代表性的饮品,必须要尝尝,呵呵呵。”李欣道。
盛情难却,肖泰格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
“确实不错。”肖泰格点点头。
“东西不错,寓意更诱惑。”
“是吗?”
“这‘妙士’乳饮的广告宣传语叫,叫什么‘初恋般的味道’。”
“欧?”肖泰格再次端起杯小抿一口,品味了一下,觉得广告语比喻的应该是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有点儿意思。”
“岂止有点儿意思。作为党的干部,咱们讲的是求真求实,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所以我第一次喝过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妙士’,怎么就是初恋的味道了?”李欣半站起身子,将摆放在圆桌中央的一盒未开封的“妙士”乳饮拿在了手里。
“于是我就盯着这个包装盒,用力的看,使劲的看,仔细的看,终于,这倆眼都快看成‘斗鸡眼’的时候,我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要不说‘妙士’的老板,是有大才华的人,很懂含蓄之美。”
众人不解的看李欣把玩着饮料盒。
李欣得意的把饮料盒拿在手里翻了个个儿,“列位请上眼,这个‘妙士’的‘士’字,翻过来念什么?”大风小说
“翻过来?干!干什么的干。”吴天峰最先反应过来。
其余人点头认可,马文良特意倒了一杯乳饮,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体味。
“回答正确,就是个‘干’字儿。”李欣用手将包装盒上的“士”字盖住,显眼的露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