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最终目的便是要确保成品能够达到近乎完美无瑕的境界。
而眼前这只杯子的釉面瑕疵,在台灯明亮而集中的光线映照之下,显得极为明显刺眼。
可以想象,在那个对工艺要求达到极致的永乐年间,这样带有瑕疵的器物是绝对不可能呈献给皇帝的。
朱棣从来不讲情面,把劣质的东西给他,这妥妥是大不敬杀头的大罪!
没有人敢这么做!
所以一旦在制作过程中发现此类问题,按照当时的规矩,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直接砸碎,以免其流入宫廷。
紧接着,沈愈又将杯子轻轻翻转过来,仔细查看其底部的款识。
款识的字体乍看之下,似乎与永乐年制的篆书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然而,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在笔画的粗细、书写的力度以及整体的神韵方面,二者之间同样存在着一些难以忽视的微小差异。
这只杯子底部的款识给人一种极为生硬、刻板的感觉。
说起来,官窑的款识并非一定要求其书法造诣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历经岁月的沉淀与无数工匠的代代传承,官窑款识之中自然而然地蕴含着一种源自深厚底蕴与精湛技艺的自信。
这种自信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精心制作与传承过程中逐渐积累而成的,而眼前这只杯子的款识显然缺乏这种独特的气质与韵味。
或者说,这只高足杯的款识不对。
沈愈把疑点一一点破,在场的诸位皆是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行家里手,他们心中自然明白沈愈所言句句在理,无可辩驳。
西门侯虽心有不甘,但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也只能是哑口无言。
接下来,西门侯带来的其余六七件古董,沈愈逐一仔细查看。
然而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这些古董无一例外全是赝品。这一结果让西门侯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甚至脸都被气绿了!
他对沈愈的恼怒自是不必言说。
毕竟是沈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宝贝”逐一戳穿,让他在众大佬面前丢尽了颜面,甚至沦为笑柄。
但沈愈乃是顾正岩亲自请来的掌眼师父,这么做也无可指摘。
并且其鉴定过程条理清晰,所指出的疑点环环相扣,任他绞尽脑汁也无从反驳。
他心底最气的是西门亭。
这个兔崽子耗费无数钱财,满心欢喜地以为淘到了稀世珍宝,到头来却只是一堆一文不值的赝品。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连个声响都未曾听见。
“剩下的物件已经不多,难不成我今天带来的全都是赝品?若是这样的话,脸可真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