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居于上者,不能不教而诛。”张行心中微动,不由点头。“说得好。”
“是这个意思。”听到赞赏,许敬祖反而顺势赶紧找补。“不过,具体到宇文万筹此人和今日之事倒也无所谓,因为咱们只是过路的而已,明日就走,此人也无足轻重,不差这一回。”
“不不不。”张行连连摇头。“宇文万筹是有功之人不说,只说喜怒形于色,未必只是对他本人有效果。”
许敬祖旋即恍然……正是如此。
翌日天亮,张行等人休息妥当,起床后就发现,战团驻地那排永久性房舍前早排开了木桌,于是所有人一起来用餐,也是上下一致,完全按照黜龙帮廊下食的规矩来,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而就在餐桌上,吃了两口的张首席忽然开口了:
“宇文头领,你在此处守着葫芦口要道,可晓得帮内通缉的要犯李枢、崔傥是否是逃到了北地来?”
就坐在张行身侧一桌的宇文万筹明显惊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行立即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却还是追问不停:“如此说来,便是没见到了?”
宇文万筹还是没接话,与此同时,周围人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喧嚷热闹的廊下食陡然安静下来,双方都看向了中间方向,秦宝与贾越二人更是本能放下了筷匙。
孰料,已经答应别人要喜怒形于色的张首席依旧面色如常,甚至继续装起了糊涂:“这样的话,你要多留意,有了他的情报和落脚处便速速上报到南面……现在整个河北都是咱们的了,想联络也方便。”
“是。”宇文万筹这才松了半口气,而松了半口气后又只能硬着头皮来做试探。“但话虽如此,北地这么大,且势力众多,所谓八公七卫一百团,再加上那崔傥虽是文修,可到底是个宗师……首席,只怕我这里是有心无力。”
“无妨的。”张行摆手道。“刚刚都说了,现在整个河北都是我们的了,那北地还会远吗?此去黑水见大司命不就是要说北地的下落吗?我也不瞒宇文头领,我已经将北地视为囊中之物,卧榻所在了,那敢问又怎么会让敌人与叛贼继续藏在自家囊中,睡在自家卧榻呢?肯定是要除掉的。”
宇文万筹张了张嘴,一时不敢多说话,却也不敢不说话,只能点头糊弄:“是,首席说的是。”
此番畏缩之态,莫说跟当日初见时堂皇去试探对方一帮之主修为的豪气截然不同,便是跟昨日的热情圆滑都差了几分。
实际上,不止是宇文万筹,其团中许多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倒是一旁认真听完了的黑延却忍不住冷笑一声:“张首席果然志在必得。”
“若非志在必得,我何必轻身而来?”张行毫不犹豫答道。
黑延嘿了一声,不再言语。
张行则举起手中汤碗,以作示意,贾越等人反应过来,随之举碗,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周围人也多趁势用餐,宇文万筹更是吃的最快,生怕再被张首席问上几句话来。
饭吃完,众人各怀心事忙碌起来,宇文万筹躲不掉,更是忙前忙后,帮着对方一行人准备出行。
不得不说,人家宇文万筹果然做事万全。
马匹夜间被悉心照料,干粮清水被补满,少数路上有些损伤的战马还被主动更换,此外每人的马上还多了半张春日羊羔皮做的软垫……据说还能围在脖子上,勒在腰上也行。
总之非常实用。
最后,检查完出行准备,其人还亲自牵马,将一行人送往东北面葫芦口方向的大路上。
果然,临到告辞的时候,张首席又开始做幺蛾子了。
“补了多少匹吗?”张行从宇文万筹手中接过缰绳,却又扭头来看贾越。
贾越愣了一下,立即亲自去查探,一会就跑回来告知:“首席,补了七匹马。”
“七匹马,还有五十四张羊羔皮,记下来,打个欠条。”张行旋即吩咐。
闻得此言,许敬祖立即跳下马来就来写条子,而宇文万筹只觉得心中慌乱不已,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势扯住张行来言:“张首席,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直言便是,何至于此?”
“你不懂,这是为你好。”张行一声叹气。“宇文头领,我晓得你是陆夫人的人,黜龙帮北进,陆夫人什么意思,谁也不好说,指不定就要刀兵相见……”
宇文万筹听到这话,反而没了之前的顾虑,不由苦笑:“首席果然全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张行继续言道。“只不过,我们黜龙帮要讲道理,当年最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