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我觉得等这几日落龙滩安生了,可以派登州这里的医生过去探望。”面色蜡黄的雄伯南终于开口。
“若是郦子期那里要不到,可以去找王元德,包括东胜国国主试一试。”钱唐想起什么,稍作提醒。
而众人也继续议论了几句,倒也没什么出奇的,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接着就是部队休整与俘虏的安置。”张行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房敬伯。
房敬伯早有准备,立即起身拱手:“首席放心,秋粮入库,钱粮目前是不缺的,更兼首席早早指挥,准备也算妥当,只有一事……”
“说来。”
“俘虏和流民中有登州人,自然是就地归乡安置,授田屯田,可若有籍贯在其他地方的,能不能先问问原籍家小还有多少,若是老家已经没人的,或者老家人不多的,就在登州安置……毕竟,这落龙滩一开,总得防备,这也是人力储备,偏偏我们登州最缺人。”
“道理是有的,但不行。”张行想了一想,给出答复。“得让人回家才能心安。”
“是。”
“但是可以提前通知下去,告诉他们可以回家后自己选择,一月内回登州安置就行,因为登州这里人少,怎么跟徐州还有济北比都是宽乡。”
“是。”
张行点点头,再去看周围,见无人言语,方才继续来言:“刚刚房头领有一事说的对,从今天开始,登州这里就不是一个后方了,以前的防备东夷跟现在的防备东夷不是一回事……海上陆上,都要有计较。”
“陆上就是登州大营这里,海上是大劳山。”程知理赶紧发言,以确保自己的发言权。“只要卡住这两个点,登州就无恙……当然,这管不住郦子期,要是郦子期经历这一回还没死,再带水军过来,就不是登州地方上能阻挡的。”
“到时候自然有支援。”张行听出了对方的试探,却没有多做遮掩。“不过水路只卡住大劳山有用吗?琅琊那边,东海那边,一直到淮河都要防备吧?”
“那边就要问牛大头领了。”程知理嘿嘿一笑。
“这个没办法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要搞一支水军。”白有思插嘴道。“但也难,尤其是这一次登州的船只都被扣在那里了……”
“不光是扣不扣的事情。”程大郎复又提醒道。“水军便是凑起来了……假设这次没被扣,东海的船跟登州的船,还有渤海的船还都能凑到一起,不也是出海就会被郦子期一人给沉了?海上的事情,麻烦着呢!船只是一说,水手是一说,海上作战是一说,顶尖的高手护航是另一说……现在还得考量避海君。至于之前三征时能走水路,不还是落龙滩这里有更强的兵马主力,逼的郦子期他们只能待在落龙滩吗?”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便是白有思也闭上了嘴。
“水军要从长计议,现在只从海岸防守上做计较就行。”张行将水军一事压了下来。
“若暂时不管水军,关键便是登州跟徐州两地放多少兵马了。”徐师仁插嘴道。“现在的情况是,狮子搏兔也应该出全力,咱们再歇一个冬季,便也该对河北动手了……到时候,徐州、登州、济阴、谯郡,要各自留多少兵马?”
“问得好。”张行认真道。“接下来肯定要集中主力向北的,大行台那里原本的计划是,四个地方各自有一位总管或者行台指挥坐镇,各自留下三四个营……也就是五六十个营留下来十五六个在河南各处防守,其余尽全力北上……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虚。”
“其实……”半躺在那里的高士通犹豫了一下,加入到了会议讨论。“那分山君本是几百年的盘踞了,如今重伤,怕也是经年的算计,更重要的是,那郦子期谋划这件事情,本身不大可能只是为了一时的军事通达……他果真会来攻登州吗?”
“攻不攻,咱们都得有防备。”程知理赶紧接过话来,然后顺势将自己的方案抛出。“首席,我的意思是,这四个地方,能不能用之前登州的应急策略……设立戍卫营……戍卫营不用头领亲自管军,装备次一等,不必计划离开本地作战。”
“这不就是军屯吗?”刘黑榥大为不解。
“比军屯精锐,要发钱,归根到底军屯是以屯为主,而这个戍卫营是以卫为主。”程大郎认真解释道。“细细准备起来,只是防守的话,战力不比战兵营差的。”
众人思索片刻,也议论了一番,但最终看向了张行。
“不是不行。”张行给出答复。“但丑话要说到前头……等局势改观了,这些戍卫营该撤要撤,该改编要改编,地方上要有心理准备,不能把着不放。”
程知理立即恳切点头:“这是自然。”
而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都意识到,程大郎这是要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