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听涛城的东南侧,黑水源头处,一座满是石刻的山中,明亮的大堂内,作为北地修为最高的人,一名披着黑氅的黑胖黑衣老者好像对一切都闻所未闻一般,继续低头来看手中表格,时不时去问白狼卫新任司命黑延,以作求证。
北地往西,苦海一片寂静,毒漠以北也一片寂静,倒是毒漠的一处关口内,一行人中,在已经很寒冷的天气下,一名光着膀子满身刺青的老者抬起头来,只是看一看,便继续低头骑驴赶路。
最后是南面,南岭之中,一座算是富丽堂皇的山城内堂里,一名已经极为衰老的老妇人张开眼睛,弹了弹身上的蓝染布衣,似乎是有灰尘一般,然后瞥了眼刚刚正在激烈争论什么此时看到自己醒来各自肃然的儿孙们,便重新躺下,似乎是想继续假寐,却怎么都闭不上眼了。
回到落龙滩,谁也不知道到底是郦子期一枪刺入真龙左眼,还是真龙疼痛之下的怒吼,又或者是张行等人的奋力一扑,引发了几乎整个天下的强者心血来潮……好像也没必要计较这些。
因为这个时候,白有思、张行,以及张行身后的黜龙帮精华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尽全力刺过去,然后撑一撑时间,寻机离开落龙滩。
白有思是锋刃,她的长剑也最先到,趁着郦子期在分山君右眼上空盘旋的空挡,便往分山君那巨大的虎首下巴处刺去。
真气凝实,丝毫不散,双目流金,长剑如电,居然轻松切入对方皮肉,然后往颌骨处切入。
但也仅仅如此,便已经艰难,再难切下。
而反应过来的分山君再度怒吼,鹰爪扫过,逼的白有思狼狈后跳。
“白娘子,半刻钟而已,地气复聚于龙身,咱们便没这个机会了。”片刻而已,郦子期仿佛老了十几岁,声音也沙哑了不少,却能透过分山君的嘶吼传入众人耳中。
张行闻言大笑:“若是这般反而不必计较了……诸君,咱们借力与三娘,奋力刺祂三剑,然后各自逃窜,登州再见!如何?”
黜龙帮诸人多在张行身后以真气联结,也能听得清楚,纷纷呼喝起来。
刘黑榥更是大吼:“便杀了此龙,让黜龙帮名副其实!天下谁还敢昂首相对咱们?!”
更有一人,早自旁边水洼中腾来,不知藏在何处,此时闻言也是大喊:“是非敌我,将来再说,我王元德不能坐视尔等替我东胜国成此大事,且由我来!”
不少人此时已经适应过来,闻言冷笑不止,刘黑榥更想要嘲讽。
孰料,张行掌控军阵熟稔,早已经掀开阵脚,将王元德裹了进来,刘黑榥更是张口就改口:“虽是个废物夷人,到底有两个不怕死的好汉!且寄汝头!”
话音刚落,军阵也是刚刚集合完毕,那边分山君已经侧身,三叉尾羽当面扫来,更有数支细羽如矛如槊,直直射来。
众人不敢耽误,各自凛然,负责持剑的白有思纹丝不动,临到跟前,却是一直闷不吭声提供了巨大的帮助的十三金刚自阵中跃起,白网扑起,便将尾羽切断。
而白有思这才突然启动,真气源源不断,从身后张行处接过,而张行处则抽动帮内精英之真气海,越过己身丹田,再奋力将前方白有思送了上去。
白有思凌空而起,距离张行数十丈而真气不断,却也不刺,而是待尾羽扫来忽然转身切下。
三叉尾羽中的一根,被当空斩断,一时龙血激出,喷洒于地,也当头浇向了白有思,却居然染了白有思半身赤血。
分山君到了此时,明显有些一些清醒,居然没有嚎叫嘶吼,而是身都不转,后爪往黜龙帮军阵方向奋力一蹬……这一蹬,已经隐隐然有了一些真气风动。
很显然,祂在恢复。
还是十三金刚,他们奋力往前一挡,却被当场隔空蹬回,不能半空立足。
而雄伯南此时咬紧牙关,不顾之前与郦子期对决时受伤,奋力卷动大旗,黜字旗凭空而长,大了不知道多少,然后借着所有人得真气,将那只巨大鹰爪从中间裹起。
半身浴血白有思喘息得当,再度跃出,狠狠朝着分山君被裹住的鹰爪下部斩去,居然再断其一趾。
鹰爪本能收缩挣扎,却不料旗上的“黜”字忽然白光阵阵,将鹰爪紧紧束缚,秦宝在旁看的真切,挥舞其铁锏,带起无数电光,狠狠朝着那根断趾的鹰爪伤口砸去,而一砸之下,引得前方还在对付郦子期的分山君整条龙剧痛之下失衡,当场扑倒在了落龙滩上。
机不可失,白有思回头来看张行:“三郎,你我尽知,今日不是你黜龙的时候,但却是我白有思斩破天人勾连的时候,今日我无论如何都得让这分山君痛彻心扉,记住我白有思,也请你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不待答复,便径直向前跃去。张行在内,能跟上的都努力跟上,竟然全都不管不顾,踏着分山君那是满是污泥血渍的黄铜色鳞甲往前走去跟上。
白有思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