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听到这里,回头相顾众人,即刻来言:“诸位,不能耽误时间了,这么办吧,我随二郎一起入阵,引骑兵突进去!”
众人各自一愣,随即是马围先反应过来:“首席,不如入营起大阵!”
莽金刚也来劝:“首席,入营之后我们兄弟藏在阵中,什么都能挡。”
“不值得。”张行摆手。“十七个营,四个营被隔绝,五个营疲惫不堪,偏偏还有七八万俘虏、流民在侧后方赶路,咱们还要阻击、断后,对方还有大宗师没有露面……现在起了大阵是方便,怕只怕后续无力。”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也要来劝,却不料,白有思先行开口:“既如此,我也随你走一遭,断不会让你出事。”
张行点头,其余人皆不好言语,更兼战事紧张,便各自认可。
须臾片刻,马围分派妥当,乃是秦宝率部分准备将以及几营临时调度出来的精锐,在刘黑榥部掩护下发起突击,张行与白有思亲自掩藏其中;王振、钱唐引军去支援曹晨做另一侧疑兵;而王叔勇率领剩余所有部队涌入营中,正面挤压这支东夷主力;十三金刚也入营,却都藏在莽金刚营内,引而不发。
而且计划即刻得到了执行。
时间来到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一日小雨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西面照射出的一抹光亮……而就在这一抹光亮之下,两军士卒那带着一些水渍的甲胄,尤其是干净头盔和上半身,全都被映射出了丝丝金光,丝丝金光汇集在一起,在头顶乌云的压迫下,显得格外瞩目。
前线喊杀声中,黜龙帮抵达的主力大军轰然启动,无数东夷水师步卒都去看东北面的这一团反光,然后看着其中绝大多数部众都往正在陷入肉搏战的营垒区而来,也是一时心神激荡。
但也只是激荡,并没有什么畏怯。
这支可能是东夷人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展示出了极强的纪律性和傲气,原本稍占优势的他们见到对方主力尽数赶到战场,非但没有惊骇,反而战意大增,片刻之后,更是群情振奋,在各层高级、中级军官的带领下发动反扑。
双方步兵主力,就要在满是土垒、石垒的营盘西南部发生全力碰撞。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东夷军中几名修为较高的军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纷纷看向了营地的正西面方向,然后就发现,那个披挂夸张的刘姓贼将也在重整本部骑兵,试图再图发起攻击。
这似乎没什么,这个时候这厮要是不来反而奇怪,而且来了也不妨,一下午都过不来,此时凭什么来?
然而,这几位军官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非只如此,很快,便是偶尔抬头或者占据一些高处的东夷军士也察觉到了一点异常——那就是雾气和寒气。
刚刚下完雨的盐碱地,距离海岸几十里的地方,八月底还算适宜的温度,夕阳光芒之下,寒气既出,雾气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弥漫起来,而且这雾气还在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迅速扩大并移动起来。
很快,就仿佛一团裹在雾气中的骑兵在绕侧突击一般。
过沼泽,如履平地。
那只绿油油大公鸡第一个反应过来:“告诉各部,不要轻易后撤!现在各部尽量脱战,往我这里猬集,然后全军结成厚阵!大都督必然会来接应,到时候与大都督做呼应,不管是退还是进,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看的出,这余义慈在军中威望颇高,而且确系对战场局势把握清楚,此时振臂一呼,亲卫发了疯一般往四面去召唤友军,居然起了些效果。
但还是有些来不及,甚至连后撤都来不及。
那支骑兵,前锋处白雾奔腾,宛若龙首吞云吐雾,身后近千骑尾随,宛若龙身,偏偏白雾所过,地面僵硬,水洼冰封,骑兵踏过,铿锵阵阵,宛若战鼓隆隆,立即就以一种步兵难以企及的战术速度完成包抄。
紧接着,这团白雾在稍微一拐后便直截了当的朝着当面的一个东夷军裹了过去。
真的是裹了过去。
雾气所过,伴随着哀嚎声与喊杀声和刀剑甲胄相交声以及马蹄隆隆声,当面之东夷人的甲士集群,仿佛被白雾吞掉一掉,又好像只是被不真实的什么面团包裹住一般,然后就被裹进去了,吞进去了,融进去了……反正白雾过后,好像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余义慈双目圆睁,看着这一幕,没有过度的愤怒,也没有过度的不安,经历过三征的他见识过太多类似的场面了,甚至见过更极端的……他只是有些懊丧,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意识到,除了天上那面紫色大旗,对方必然至少还有一位与那白娘子类似的强悍人物,然后提前收拢部队。
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郦子期还在,这一战没那么简单。
正想着呢,更让他无力的事情也顺理成章的发生了——那股白雾如龙似虎,吞裹军阵,须臾便已经切过外围东胜国军阵,杀到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