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种道观道产在战时的规矩和律法?”张行认真来问。
“知道一些。”虞常南有一说一。“但要以白帝爷前后做计较……前面的是道观自家就有所属,四御各家都有各家的支持,相互拆观杀道人也属寻常;后面三一正教起来后,大略就是首席的那个规矩,但还是会掺杂立场……比如大魏与真火教之间就有计较。”
张行点点头。
“那为何没有告知我们呢?”雄伯南此时也认真来问。“是跟崔总管一般心思吗?”
“不是。”虞常南倒是坦诚。“是跟崔总管一样怕律法、旧制坏了眼前事情,但崔总管是为公,我是图私……现在司马兄弟就在眼前,而且已经打了起来,恕在下不愿遮掩,此战没有个结果,在下是不会定下心来,替帮中做全盘考量的。”
雄伯南都笑了。
张行也点点头:“也是,若要你归心,总得看此战结果……我其实正想跟你说,前面说秦二捉到一个郎将,汇报了最新军情……说是今日当面的确定是司马进达了,若是这般,是不是有些可惜?”
“确实可惜。”虞常南摊手,言语却依旧从容。“但也无妨,一则,仗还没打完,无论今日下午包抄完成后,还是再往后,司马进达未必就能逃脱;二则,天运无常,若能打杀了司马兄弟,自然能纾解胸意,但不能打杀他们,破了禁军,大大坏了司马氏成事的根基,也是报仇。”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旁边白有宾也起身拱手。
“都不好说。”张行幽幽以对,还是不置可否。“两位,我还收到一个情报,说是司马化达可能不会参战,而是要去投降的谯城过夜……你们觉得是真是假?”
“必然是真。”虞常南抢先做答。“必然是真!”
“这就好。”张行点点头,似乎终于问完了,却又忽然再看向了白有宾。“白将军”
白有宾一愣,赶紧再度拱手:“首席吩咐!”
“徐大头领与李龙头说,前面支援何稀的是牛方盛,牛方盛部中似乎有你旧部。”张行下了军令。“到前线范圩子去,先做调略,不要着急发动,等李龙头或徐大头领指示……”
白有宾一时惊喜,匆匆拱手便走。
倒是雄伯南,此时陷入到了一个疑惑——那就是,张行明明只收到一个牛皮袋子,那袋子里的情报到底是指哪个?
当然,在眼下这个战场中,计较这个委实没什么意义。
半个时辰后,刚入午后,秦宝收军而来,负责追索的六个营中,三个营也在徐大郎的指挥下归于建制,重新汇集到张行身侧,而又过了半个时辰,苏靖方、樊梨花联手发回布告,他们追击之前溃散敌军来到何稀部西南方十里的地方,遭遇到了大股禁军主力。
而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军情变得密集和紧张起来,北翼、南翼、前方都有战事,莽金刚、牛达处更是同时爆发大规模战斗。
这不是巧合,必然是禁军临时指挥中枢的反应传达到了外围部队,而外围部队在执行中遭遇黜龙军引发的冲突。
张行在徐世英的建议下,停止了对后方逃难百姓的召见,离开了后方伤病营地,迅速前提,来到了预定主战场,看到了何稀的阵地。
黜龙军中路主力各处头领也都汇集在那面红底“黜”字大旗下,等候军令。
“两个方案。”
此时雨水稍歇,李定步行从一处阵地走过来,远远见到张行,便言简意赅说了计划。
“第一,在这里等,后方禁军主力集团已经暴露,在我们的包抄的范围内,等两翼合围后再进攻,这样的好处是稳妥,能确保包围的敌人足够多,甚至可能还会有其余禁军主力落入我们包围;坏处是两翼包抄和打援的部队可能会陷入一定时间苦战。
“第二,现在就攻击,趁你刚刚抵达,眼前敌军震恐的机会,先发动总攻,然后驱赶身前败兵到禁军主力集团处,恰好与两翼包抄部队会师,这样的好处是能确保和维持胜势,不让自己部队陷入苦战,却让禁军抬不起头;坏处是此处战斗失利后,可能会让后方禁军那个主力集团丧失战斗欲望,转而逃窜,就好像今日司马进达一般,跑出去许多兵,将领更是别指望能抓到扑杀几个……”
“你建议哪个?”张行蹙眉道。
“第一个!”来到跟前立定的李定扬声做答。“吃一口饱的,让禁军今日内便损失过半。”
“我选第二个!”张行也没有半点迟疑,却又看向了白有宾。“白将军,如何,其中有你旧部吗?在何处布防?可愿投降?”
“是我旧部,我也都见了,他们在圩子西北部,也就是在眼前禁军阵地的侧后方,但他们都有顾虑,不愿意轻易投降。”白有宾紧张万分。“但那是之前的,现在首席过来,又带来新的援军,他们必然震动,请首席许我再走一遭!说不定连牛方盛也会动摇!”
“那就再走一遭,但不要做商议,只做通知,告诉他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