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视为攻击黜龙帮。
所有人都在忙碌,所有人都短暂的失去了理性的分析能力,就好像第一日来到黎阳仓的黜龙帮头领们一般。
但与此同时,跟那一日的情形类似,一种莫名的情绪也在更大的范围内,更多的人心里,开始酝酿。
只是大家还没有察觉而已。
临近傍晚,辛苦了一整日的韩二郎光着膀子在官道上的一座粟米山前又倒下一车十年陈的粮食,身后随即响起了下工梆子声,然后有军官和吏员在大声提醒,今日是年关,所有人吃饭前都去领两匹绢一串钱做赏赐。
周围的屯田兵与民夫们自然欢呼阵阵。
而就在这时,韩二郎略显诧异的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堆积如山,或者说就是一座山的粟米……因为他好像听到山哪一边有什么怪异的声音,似乎是哭声,又似乎是风声。
犹豫了一下,挡不住好奇心的韩二郎逆流而行,选择往粟米山上攀登了起来。
米山中不只是粟米,还有很多芦苇、木板,席子也随处可见,都是坏掉的运输工具和仓储附件,这使得这座山的攀登并不是那么麻烦。
须臾片刻,韩二郎就轻易登上了山顶,却又在夕阳下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山的另一侧,自然是数不清的老百姓,密密麻麻,带着各种工具抵达此间来取粮,这是这些天看惯了的场景。但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年关在前,所以忽然有人感时伤怀,又或是单纯的喜极而泣,竟有许多人停在山下哭泣。
抱着粮食,在粮山下哭泣。
没人知道谁带的头,也不知道在哭什么,韩二郎也没有看到原委和一开始的情况,他光着膀子站在粮山顶上,怔怔望着这一幕,眼睁睁看着哭声漫延开来,到最后,几乎人人都停了下来,就在粮山下,以及洒满了粮食的黎阳仓-黎阳城的官道上抱头痛哭。
已经好久没哭的韩二郎,已经没有理由再来哭的韩二郎,忽然鼻子一酸,也哭了出来,却只是一抹泪,生怕脏了粮食。
粮山其实不高,这时候,王老五察觉到了这里情形,立即在后面提醒:“韩二哥,赶紧下来穿衣服,一身汗站在吹风要着凉的。”
韩二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应了一声,便转身下来,走了几步,却又再度在山上停住,因为他直到此时才发现,刚刚的夕阳照射,好像让自己腹部丹田位置莫名有些温热起来,居然并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