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的话,人家黑帝爷能七百英豪带动五万人的大军阵,能屠龙荡魔,你好不容易凑个一百八九的奇经,能带五六千人做个防守,不也很合理吗?
况且,人家做阵眼的黑帝爷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啊?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这么早搞准备将制度,研究这个事情,不就显得过于自信了点吗?
“其实首席也不必太过忧虑。”倒是徐世英想了想,认真开解。“咱们以前算过,一个被打压的东境河北州郡,大约有两三百修行者,现在十一州郡,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有两三百奇经已经到头了,但实际上,咱们仅仅是河北行台的军中就有这么多奇经,还是说明势头在往上涨,修行者的数量和质量都在增加……假以时日,这个制度迟早发挥作用,至不济,也能方便军官流通,提前预备下,还是对的。”
“这是自然。”张行点头苦笑。“就怕时不我待。”
众人还以为张行是指如今天下风起云涌之势下会有很多英雄人物迅速崛起,使得黜龙帮的优势锐减呢,便纷纷点头感慨,继而说起了眼下局势,也都是一般心思——一面看不起这些人,一面却又有些隐隐忧虑之态,生怕这些人乘风攀云,后来居上。
正说着呢,忽然见到一人自外面匆匆过来,却正是人事分管阎庆,只是阎庆本身也参与这次军改,准备将的设立绕不开他的,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而其人来到跟前,果然形态轻松,只是听大家议论而已。
过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等这些人稍作停顿,他也只是随意拱手,告知了张行一个好消息:“三哥,程大头领大喜,想要告假半月,迎新妇崔氏往祖地成亲。”
张行当即拊掌来笑,却又四下来看:“看来得送份礼了,你们准备送多少?”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早就知道,有人明显茫然,一番讨论知道事情原委后,便要凑趣。
孰料,说完那话后沉默许久的张行此时忽然开口,却又皱着眉头提及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王代积这厮做什么呢?南北都在大动作,他夹在中间一动不动?”
“你说谁来了?”
淮南郡霍邱城内,前淮右盟副盟主闻人寻安诧异抬头。
“来人自称淮南安抚大使王代积,三四十岁,黄胡子。”闻人寻安的亲外甥郭祝赶紧禀报。“我也疑惑,但那黄胡子做不得假吧?”
闻人寻安愣了许久,然后认真再问:“他带了多少人?”
“就一个人。”郭祝认真来答。“骑了一匹马,背着一个挺大的红布包裹……舅舅,要不要趁机杀了他,送给北岸的杜盟主?若有这般功劳,也不用给对岸送粮食了。”
闻人寻安再度沉默了下来,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站起身来,微微摇头:“我终究没有造反,反而是本郡都尉,人家堂堂掌握四郡的淮南安抚大使,孤身来见我,我若是这般做,反而要为天下人笑的……你去好生请进来,我也要好生招待。”
郭祝点点头,立即出去了。
很快,王代积便背着包裹,孤身出现在了闻人寻安的跟前。
双方见面,闻人寻安立即先行作揖拱手:“下官惭愧,未能远迎。”
“闻人将军是淮南柱石,我焉能不知?”王代积也是一拱手,然后却兀自向前,直接往堂上而行。“不过,我今日不是以官身过来的,是私人为了私事,下官这称呼倒也不必。”
闻人寻安愈发不解,只能仓促跟在后面:“王大使有何私事,在下必然尽力。”
王代积径直落座,将包裹摆在身前案上,然后示意对方来坐:“闻人贤弟唤我九哥便是,且看一看这包裹。”
闻人寻安完全茫然,也只好先去解开包裹,但打开包裹更为不解——无他,包裹里有碎银几两、小金锭一个、绸缎两三匹、首饰若干,如此而已。
“在下委实不懂。”闻人寻安彻底懵住。
“很简单。”王代积以手指向了包裹。“我这个人素来不攒钱,当日与那张三郎一起在西都干事情的时候,他就嫌弃过我,不过委实是个人脾气了,改不了……这次也是,时间仓促,秋后府库才有钱,我便在淮南、庐江、同江、钟离努力招了步兵一万五,水军五千,而为了保障军心,更是尽量赏赐,然后同甘共苦,所以搜罗家中余财时才发现,居然只有这些了……换言之,这是我王九的全部家当。”
说着,王代积忍不住摸了摸那几个首饰:“也就是老妻在东都,想着给她留着,否则,连这几个首饰也不能攒下来。”
闻人寻安更不敢说话了。
“今日带着全部家当过来,只有一个意思。”王代积倒也没继续玄虚下去,反而又按着首饰直接道明来意。“谁都知道,我在淮南,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阁下了,现在我想用全部家私,替我在东都的丧妻兄长迎娶你守寡的姐姐,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闻人寻安目瞪口呆,便要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