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电梯,吴丹丹突然指着宣传栏上的一张相片说“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医生。”
“没天理,这种人还能评上先进工作者!”曹耀豪跛着脚上前细看。
走出医院大门,曹耀豪对未婚妻道“你先回去,我去通知几位战友。他们和排长都认识,要是没跟他们打招呼,回头会怪我。”
吴丹丹娇嗔道“你还真是个飞天拐,一刻都闲不住,自己要注意点。”
曹耀豪先找到一位平常与自己走的近的战友,两人在里弄居委会拨了几通电话,不一会儿功夫,三个壮汉提着酒食过来。他们都是退伍老兵,是师侦察连的前辈。
几杯酒下肚,一听李排长牺牲,个个唏嘘不已。再一听李排长娘因此而失忆,人人摇头叹气,相约喝完酒就去看她。又一听汤佳贤为自己的私欲而不顾排长亲娘的死活,这一下宛如捅到马蜂窝,全都脸红脖子粗地蹦跳起来,叫嚷道“灭了他,灭了他……”
曹耀豪把他们招集过来本就有打算,要不是脚不方便,他可能会单独行动。他这样做是怕石头气头之上做出不计后果的事,觉得自己给汤佳贤一个教训,可以缓解李小勇的愤怒。
几位从侦察连出来的老兵,像定作战计划一样在饭桌上密密私语,将一切细节都预设好。吃完饭后他们也不去看排长母亲,而是三三两两分头行动。
……
徐院长看在于家松的面子上准备亲自给凤姣进行催眠治疗,他提出两套治疗方案供家属选择,一套是唤醒凤姣的记忆并进行心理安抚;一套是进行心理暗示让罗凤姣认定石头就是她儿子。
这两套方案爱珍和小勇不敢做主,都眼巴巴地看着铁柱。
李铁柱思考片刻后说“痛苦的事由我一个人承受就行。”
徐院长赞许地点点头,因为第二种方案带来的风险比第一种要小,也比第一种更容易执行。他笑道“我简单地说一下治疗方案,首先对患者进行测试,评估她对暗示的接收程度。根据她的状况,再确定治疗疗程。像这种因为外影引起的心理障碍,在接受催眠治疗后治愈的概率很高。从以往的治愈病例看,康复后都能正常融入到社会生活中。”
小勇问“需不需要入院治疗?如果需要我现在去办手续,最好能有单间的病房。”
徐院长呵呵直笑,对小勇说“看到我们这是精神病院你心里发怵吧?小伙子,你这是对精神疾病不了解。像你妈这种情况不需要住院,我预计有一至三个疗程就差不多。每次治疗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根据情况间隔一天或几天再进行第二个疗程。治疗后我们还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这个时间不会很长,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所以每次来只要抽出半天时间就可以。”
徐院长说完后就让身边的助手领凤姣去做测试,爱珍搀着她的胳膊在一旁陪护。
小勇起身想去看看,徐院长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小伙子,你不能走。要想得到好的治疗结果,给患者一个完整的记忆至关重要。你是治疗过程中最关键的因素,来,说说你的情况,把你的经历告诉我。”
他拿出笔记本,准备做记录。于家松见没自己的事,站起身说“老同学,多帮忙照顾照顾,回头我请你喝点小酒。”
他告辞后回到医学院,准备狠狠说说自己外甥,可汤佳贤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一位教授看见他叫道“于教授,你怎么还在这,汤老师给人打了!”
“怎么回事?”
“汤老师下完课后和我同行,刚走出教学楼,四个大汉戴着孙悟空、猪八戒面具,从四个方向冲过来,抓住汤老师就是一顿毒打。下手极其凶残恶劣,估计骨头都打断了好几根。这是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凶,我一定要到校长室去抗议。学校治安再不整顿,我们的人生安全怎么能得到保障……”
于家松没心思听他啰嗦,匆忙赶往医院。在骨科病房,他见到全身缠满绷带的外甥,两名警察正坐在床边进行询问。
汤佳贤鼻青脸肿,五官变形的让人几乎认不出来。他在叙述完自己挨打经过后,一口咬定是李小勇指使。可警察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是李小勇干的,他又闭口不谈。问的紧了,索性闭目装睡,直把两位年轻警察气的脑门直冒烟。
于家松开始也怀疑是小勇,但随后又推翻自己的怀疑一个外乡人有这么大能耐找到帮凶?何况下午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在这么短时间就能策划这起凶案,除非他是神仙。四个人分四个方向,也不问也不说话,抓住就打,说明他们早认识佳贤并事先计划好了。看来自己这个外甥得罪不少人,也是,以他那目空一切的高傲劲,又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于家松并没有当外甥的面跟警察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在警察离开后,他追到走廊里说“不会是李小勇干的,他上午一直和我在一起,中午陪父母吃完饭后又跟我去了交通大学的附属医院,没有作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