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纪连海闻言,顿时眉毛一挑,便又道“不是这一点,那是什么?”
张九阳见这纪老头,终究还是讲点理的,心中暂时松了口气,然后道“既然尚书大人,愿意屈身与草民一辩,那何不平心静气,坐下身来,然后再听张九阳,一一细说。”
“而这过程之中,尚书大人但凡是觉得,有一点是张九阳说得不对的,那都可以,当场提出,若是张九阳说完之后,尚书大人依然觉得张九阳所言,纯粹胡扯,那便再要惩处,张九阳也是悉听尊便,绝不叫屈。”
“甚至于,尚书大人届时,若仍然想要胖揍纪大公子,那张九阳也绝不,再拦着尚书大人。”
纪连海听了张九阳这话,顿时又是眉毛一挑,然后将手中的茶盘一挥,便道“好!既然你张九阳如此自信,那本尚书便与你张九阳辩它一辩,看你这个当初舌战戎狄君臣的能士,如今的大阳帝国奇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纪连海这话说完,便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回正堂上方,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张九阳见状,却是不敢厚着脸皮坐下的,他来到纪连海身前七八步远,然后朝那纪连海一拱手,便道“如此,草民张九阳,便是先行谢过尚书大人。”
纪连海闻言,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哼,少来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且说说,老夫刚才之言,缪在何处?”
“若是今日,你张九阳说不出个二三五来,老夫便将你这胆大妄为的奇人,送交京兆尹衙门,立名论罪!”
张九阳闻言,心中暂时苦笑不已,这个纪老头,看这架势,不像是吓唬吓唬自己的模样。
于是,张九阳当即便道“既然如此,那张九阳便有话直言了,适才尚书大人曾言,纪若昀做了大违礼数的荒唐错事,但以张九阳看来,却是不然。”
“哦!”纪连海闻言,顿时眼睛一瞪,道“此言真是可笑,这纪若昀不经父母同意,不按媒妁礼俗,私自成婚,将士族之家的礼教文明置于何地,将他之父母,置于何地,如此目无法纪,目无尊长,如何不是荒唐错事!?”
张九阳听了纪连海这话,便是微微一笑,然后道“尚书大人,此事其实并非全然如你所言,当日事起特殊,若昀兄远在那戎狄国内,与这广源城,相距岂止万里,若是要先将此事,报之于尚书大人,则是来来回回,必然要耗费不少时日,况且,当日草民初脱劫难,心急返京,也就没有时间让若昀兄向尚书大人请示,此为其一。”
“其二,说到礼数,不过是约定俗成,在这天宝大陆之上,各国礼数,尽都不尽相同,有的简,有的繁,就算是在这大阳国内,亦是如此,大户人家,自然礼数繁复,因为不缺银钱,足够挥霍,而在哪穷苦人家,则是极其简单,因为很缺银钱,不能所有的东西都去添置办理,如此看来,所谓礼数,不过皆是因人因地而定,其最核心的,不是这个过程之中,如何繁复,如何铺张显摆,而是是否真挚,是否敬奉彼此双亲,是否是以一番拳拳心意,在操办此一事情。”
“而在张九阳看来,大阳帝国礼数繁复,但那戎狄国内,对于成婚礼数,却是极简,当日,草民问于那古丽姑娘之老父,老父曾言,戎狄国内,对于婚姻嫁娶,甚为简单,只要男女双方愿意,然后彼此父母也是赞同,那婚姻一事,便可定下,毋须三媒上门,五聘登府,只择一良辰吉日,邀请亲朋好友,一对新人,拜毕天地父母,继而夫妻相拜,便算婚姻完成。”
“此一点,并非张九阳在此妄言,若昀兄与古丽姑娘,皆可作证,而当日离开戎狄之时,若昀兄与古丽姑娘,便是依着戎狄礼数,完成了成亲之礼,如此一来,尚书大人又如何能说,纪大公子是做了大违礼数的荒唐错事?”
那纪连海听了张九阳这一番话,顿时冷笑了一声,“戎狄荒蛮之地,自然礼教稀疏,我大阳帝国的读书子弟,又如何能依那不在教化之内的国家的婚姻礼俗。”
张九阳闻言,顿时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纪老头,很有点以自己是礼仪上邦而自居的得意感,自然也就看不起他所谓的化外之国。
于是,张九阳便是说道“尚书大人,戎狄国内,对于婚姻礼俗,较为简单,这是不假,但戎狄人于儿女婚嫁一事的态度,却与大阳帝国人众一般,极为看重,不曾有丁点敷衍随便,我想,这天下所有人家,就算再穷再苦,对待自家儿女婚事,也一定皆是一般看重的。”
“既然如此,对儿女真挚祝福与一番心意已到,那么,至于那些繁杂的婚姻礼俗,繁文缛节,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纪连海待张九阳这一席话说完,便是冷冷哼了一声,“你张九阳不愧言语了得,就算如你所言,纪若昀他依了那戎狄礼数,成婚娶妻,但此事,可有征求我这个父亲的意见?”
“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言道,那戎狄礼数,只要男女双方同意,彼此父母认可,便是可以成婚,可是时至今日,这纪若昀成婚已然如此之久,方才返家禀报,这又如何是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