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没死的话,帮忙送她一程啊。”
“可悲,可叹。”
龙戟轻声叹息。
而李观棋则是真的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巴特尔,“冒昧问一句,令堂可还尚在”
“已然归天。”
这位草原可汗轻轻摇头,“她比我父亲还要早死几十年,否则这画像,也不可能留到今天。”
“你母亲当年派人虐杀了画中人,你应该知道吧”
李观棋又问道。
“所以你和她果然还是有关系的。”
巴特尔看着李观棋,眼神闪烁着,似乎浮现了几分惊喜。
“额……”
李观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道:“说来复杂,不说了,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有。”
巴特尔听得此言,眼神顿时复杂下来,“对,我有查到,我母亲她……她……”
“对于此事,你父亲当年不知道吗”
李观棋直接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继续问道。
“他应该是装作不知道。”
巴特尔叹了口气,“我父亲并不是可汗王位继承人,天赋也差,终其一生未到七星级,而我母亲的巴图家族势力不小,以他的身份,哪怕知道了,也不敢对我母亲做些什么,他们二人只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两两生厌了一辈子。”
“嗯,好吧。”
李观棋点点头,然后转身朝殿堂的大门走去,背对着巴特尔摆了摆手,“画像也看了,故事也听完了,我走了,这几天我不会离开北莽王城,就住穆家,你那什么先祖仪式准备完了,派人到那里通知我便是。”
“等等!”
然而巴特尔却是连忙叫住了他,神情纠结地望着他的背影,“你、你究竟是谁,和那个女人又是何关系你是她的子嗣后代吗!”
“不。”
李观棋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这位草原可汗,“我是马上就要从你手中拿过草原王权的天可汗,我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有是有,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别胡思乱想,我根本不是你那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就这样,别瞎想了。”
“那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巴特尔神情严肃,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没有必须回答的义务。”
李观棋耸了耸肩。
“我知道!”
巴特尔咬了咬牙,低着头,眼神复杂,“我知道……可是,我、我父亲在临走之前,死死地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他有多后悔,多自责,多对不起那个女人,对他来说,那个女人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一辈子,他一辈子没跟我说过几句话,没给我好脸色,只因为我是他杀妻仇人所生的儿子。
他没尽过什么父亲的责任,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混蛋,在王宫里做了大半辈子的笼中雀。
他生前,我也没尽过什么为人子的孝道。
可我不想这样。
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天可汗,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巴特尔将手中的油画重新卷了起来,递给李观棋,认真道:“这副画卷,承载了我父亲对那个女人的思念,同时,也凝聚了我父亲的执念,拿着它,在先祖之地里,它会指引你去见到我的父亲,我父亲虽非可汗,但也是直系王族,有资格埋进先祖陵墓,魂归先祖之地。”
“然后”
李观棋有些诧异。
“然后,让我父亲对你道个歉吧。”
巴特尔轻声叹息,“我觉得,至少在看见你,向你道歉之后,他多少能对当年之事,释怀一些。”
“……”
李观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半晌才无奈一笑,“巴特尔,我真的搞不懂,面对这种父亲,我以为你应该会恨他才对。”
“我的确恨他。”
巴特尔轻轻点了点头,“我恨他对我母亲的冷落和敌意,也恨他从小到大对我的孤立与不管不问,小时候,每当我看见其它孩子家庭和睦,一家人其乐融融之际,我对他的恨意,就会更加高涨几分,但……他终究是我的亲生父亲。”
李观棋微微沉默。
这种童年经历,他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因为和巴特尔不同,他有个美好到不能再好的童年,父母的彼此深爱,让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充满温暖和爱的世界。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李观棋笑了笑,伸手拿过巴特尔手中的画卷,然后转过身,继续走向殿堂门口。
“如果这玩意儿真有用,那我到时候会去见你父亲的,放心吧,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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