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氏族的牛头人来说,赠予美貌者花朵,是一种对他人和自己的共同祈福,希望对方能越来越好看,也希望自己能跟对方一样越来越好看。
没什么好在意的,牦特亚牛头人在这种大城市出门逛街,一天能送出几十朵花。
走吧,龙戟,我们该离开了。”
说完,李观棋转身离去。
“从城外排队开始,你的表情就一直不对劲啊。”
龙戟跟上他的脚步,轻声说道。
“……”
李观棋沉默着。
“喂,你是不是在想……战争的代价?”
龙戟并肩走在他身旁,没有开口,但声音却直接在李观棋的脑海里响起:
“在这座牛头人的玄野王城之中,有很多该死的家伙,比如我们一开始在城外看见的,骑着半人马的那群权贵子弟。
但是,你也看见了很多无辜的家伙,比如卖小吃的老板,服装店里的售货员,街上的环卫清理工,又比如刚刚给咱俩送花的小牛犊子……等等等等,他们也是牛头人,但他们都是无辜的平民。
然而2天后,当你带着龙族大军降临此地,与牛头人之王展开交战之后,城中的无辜百姓,又有多少能幸免呢?
九宫级大圆满的战斗余波啊,想把一座城池夷为平地,应该很轻松。
该死的,不该死的,基本都会死。
李观棋!”
说着,龙戟横跨一步,挡住了李观棋的脚步,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心软了,对么?你害怕伤害这些无辜的兽人百姓。”
“反正我不会手软就是了。”
李观棋绕过龙戟,继续向前走。
“不过我会尝试挽救。”
走了几步之后,李观棋忽然低着头说道:“如果那位牛头人之王,真的如奥拓所说,是一位真正的君王,那他应该会同意,跟我去一个无人地带战一场,避免波及无辜平民。”
“那如果他压根不搭理你,直接开打呢
?”
龙戟跟了上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会不会因为顾忌城内的无辜百姓,而畏手畏脚?”
“不会。”
李观棋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我有我的目标要去完成,所以我不会手软,哪怕会因此而血流成河。”
“我们该回去了,龙戟。”
说罢,李观棋继续向前,迈步走向北城门的出口。
……
……
入夜,月光皎洁,星辰不显。
龙族祖巢,光之湖。
李观棋独自一人,站在这片荧光弥漫的湖边,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
忽然,周围的巨树森林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一头高达百米的苍老白猿,双臂垂地,缓缓而来。
“西蒙?”
李观棋看向他,“怎么了,有事?”
“老朽没事。”
老白猿低头看着李观棋,平静道:“有事的,应该是您才对。”
“……”
李观棋没有说话。
而老白猿则是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枚金色药丸,吞进了口中,而后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开始急速缩小,转眼间就化作一头2米来高的白猿,和李观棋身型持平。
缩小化的老白猿来到李观棋身旁,看着荧光弥漫的光之湖,微笑道:“您在担心,担心这场战争将会带来的变化,那些好的变化,还有那些坏的变化,或者说,在担心……战争的代价。”
“又是这个词。”
李观棋表情复杂,“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
“从龙戟大人那里听来的?”
老白猿抬起头,遥望天边那一座悬浮云海之上的浮空岛,“这不奇怪,老朽当年,也是从龙戟大人那里听来的这个词,她很厌恶战争,所以老朽其实很好奇,龙戟大人明知您要带领龙族去参加战争,又怎会跟随您?”
“谁知道呢。”
李观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您也很厌恶战争,对么?”
老白猿看向他,缓缓出声,“老朽看得出来,您厌恶战争,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去参与战争。”
“……”
李观棋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才看着眼前的光之湖,眼神复杂地说道:“3年前,我在南疆遇见了一个佣兵小队,他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在南疆与大洛的摩擦战争之中,失去了父母,沦为孤儿。
小队里有一个女孩,叫布玛。
她跟我说,她不懂,不懂那些权贵们,明明那么富有,明明已经应有尽有了,却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为什么要劫掠大洛边疆,为什么要惹怒大洛出兵讨伐。
她不懂,为什么权贵们的争锋,却要葬送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