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我一定能成为黑衣侍!”
很久很久以后,顾阿蛮都坐在黑狱里,捧着一杯熟普洱,对着不知那茬犯人诉苦。
“只怪那时年轻,被好颜色迷的拐进了不归路,所以才让你们倒霉的遇上本座。”
这真是一个悲伤至极的故事。
可如果再来一次。
顾阿蛮昧心自问,她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怕这条路苦的像把你磨碎晒干,又倒上热酒重塑一个出来。
一库卷宗七箱刑律,柳渊给了她三天倒背如流默念对答。
与此同时十二人跟协身侧,同时考核身份背景,祖籍履历。
“黑狱要的不是秀才文生,七日晋升黑衣侍,非有殊才而不破例,此十二卷为陈年积案。审讯过六,可勉强通过末等黑衣侍丁级考核。”
连夜看书背诵,顾阿蛮已是眼下青黑两脚虚浮,听着柳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都觉得头晕眼花命不久矣。
顾阿蛮那会脑子已经成了浆糊,她傻乎乎的歪头看着说话的人,然后上前跪下抱住对方大腿痛哭流涕。
“柳渊,我求你别出声了,我现在满脑袋都是卷宗旧案,一张嘴就是顾家祖上八辈祖宗,我躺坟里的太姥爷可能都不知道他娶的姨娘不仅脚底有两颗黑痣,还是个二手货。”
顾阿蛮精神绷到了极致,人也崩溃到了极致。
她稀里哗啦的哭,乱七八糟的吼,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哑着嗓子坐在地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这黑狱就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方。”
地上是毫无影响抱着自己哭花了脸的姑娘,手里是积压多年的十二卷陈年卷宗,能被黑狱重重积压下的卷宗,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要停下吗?”
握着卷宗的手就停在她的面前,仿佛顾阿蛮只要点一点头,她要面对的那些未知苦难就要就此停下。
顾阿蛮苦着哽咽,“大话都放出去了,现在停下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胡乱的抹了把哭的红肿的眼睛,拿着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咕嘟嘟灌了个透心凉。
她皱皱红彤彤的鼻尖,一把抓住十二卷卷宗,没形象的夹在胳膊底下,一边打开一卷翻看,一边蹩脚的往外走。
“对了。”她忽然转头看他,“审完六个是丁级,要是我十二个案子全都审完,那该如何?”
正在斟茶的人顿了顿,他突然抬眸看向顾阿蛮,眼底蕴着异样的光彩。
“若真如此,以后黑狱你说了算。”
这可能是他说过最长,语气最轻的话,他的声音堪称温柔。
于是那些压抑的,隐忍的让人快要窒息的来自人和事的死亡压迫突然就烟消云散。
顾阿蛮扬起下巴,“也包括你么?”
顾阿蛮听到柳渊低低的笑起来,“只要你愿意,我听你的。”
顾阿蛮几乎同手同脚走出了大门,柳渊竟然对我笑了哎,好吼看。
哎呀,感觉我又可以行了!
顾阿蛮两手握拳,卷轴劈哩叭啦的沿着台阶滚出去,她忙手忙脚的跑下去捡,没注意身后静谧的茶室里,不知何时翻进了一人。
他穿着黑衣侍特有的黑衣银甲,只是铁面却不好好带着,吊儿郎当的挂在脑袋顶上,像极了羽扇纶巾不拘小节的魏晋名士。
“我怎么不知黑狱何时招收女娇娥为黑衣侍?”
他斜睨着柳渊唾弃的很,“堂堂少师哄骗人小姑娘去审案不说,还吓唬人家过六为丁级黑衣侍。”
“柳渊你要不要脸啊,审案过六那可是甲级黑衣侍的标准。”
而“不要脸”的柳渊,根本看都不看他这个朝堂政敌魏燕青,只继续慢慢的喝着茶,却在放回杯盖时,看到茶盏边缘一个小小的胭脂印。
似乎,顾阿蛮刚才用的这个。
他放回杯盖。
“黑衣侍既能有一位右侍郎,为何不能有一位顾阿蛮,你若不满,欢迎明日参我。”
“你对这位这么有信心的么?”
魏燕青伸手去偷柳渊的茶喝,“啧啧,你当年见到我时可是惊为天人,七顾草屋三顾茅庐,才让我这位不世之才勉强点头,现如今却是在朝堂整日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柳渊,你现在学坏了。”
这句话,可真是似曾相识。
“右侍郎是不是狗血淋的太多,所以忘了,当年是阁下跟在我马车后面。”
柳渊视线下移,看了看魏燕青的鞋,“好似鞋都跑掉了一只。”
魏燕青恨得咬牙,“你看到了还不停车!”
“我只是想知道,为了活命,你这位前朝贵族能放下多少。”
好在魏燕青清醒的很,所以那些老顽固在帝王的清洗下消失一空,而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右侍郎。
“被灭口得那个魏姓小官,是你父亲以前麾下的吧。”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