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瞧见妻子抿着嘴,一副哀伤欲泣的模样,王凝之赶紧凑近,抱了抱妻子,“别别,这又是怎么了?”
“我没想过,你这么绝情。”谢道韫一边装模作样地哀伤,一边还冲着丈夫挤眼睛,只是挤不出一滴泪来。
“行了,你就说吧,帮她啥,别装了,瞧你辛苦的。”王凝之哭笑不得。
“其实也不是多麻烦,我就是觉得吧,祝英台三年时间,和梁山伯也确实感情很好,能帮就帮一点,能成一桩人家美事,也算是没白忙活。”
“好,”王凝之点点头,心想着,就当是为了妻子这份儿热爱美好的少女心了。
“她的信里说,前些日子,梁山伯回过家以后,就去了祝家庄,想要提亲,可是祝英台的爹娘,根本不搭理他,祝家老爷子还好,可她娘却十分瞧不起梁山伯,就连进门都不给开大门,只是让从小门进。”
王凝之点了点头,“当年我见到那位夫人,就觉得她是个很懂事儿的,果然是这样,这就对了,不能给那小子好脸色看。”
“还有她那闺女,小小年纪,胆大妄为,再不好好管教,以后还不上天?”
在注意到妻子脸色之后,王凝之赶紧换了口风:“不过我当时也发现了,这老夫人啊,眼睛里头就只有钱,根本不顾及孩子们自己的想法,就想着攀附权贵,一点儿不管女儿死活,也是非常不好,我们必须要拯救这一对苦命的鸳鸯。”
谢道韫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梁山伯还有几日就必须要走了,可是别说婚事了,就算是想进个门,都困难的很,他这一去,怕是再没有时间来处理这儿的事情了,所以想要我们帮个忙,不然梁山伯别说是见人家爹娘了,就连祝英台都见不到。”
“祝英台都见不到?”王凝之皱眉,“他不能进门,那祝英台还不能出门?”
“禁足啦,从梁山伯第一次进门,然后离开了,祝英台就被禁足了。”
“那还能给你写信?”
“她娘可不愿意让祝英台,跟我们这样的人断了联系,怕是巴不得常常联系呢。”
“这事儿,”王凝之也认真了点儿,“也不好办啊,就算是我们,总不能给人家祝英台爹娘去封信,让人家嫁闺女吧?于理不合啊。”
“所以啊,我是想着,你要不去一趟,祝家庄离得不远,也就一两天功夫,你上门拜访,那祝英台爹娘自然不敢拦着,到时候你把梁山伯捎进去不就好了。”
瞧着丈夫沉思,谢道韫又补充一句,“你去露个面,祝家的人,自然知道梁山伯也算是有些人脉关系的,当然就不会过于为难他,至于其他的事儿,咱们自然也就不插手了,说到底,这是他们俩的事情,是好是坏,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那行吧,”王凝之无奈点点头,“我快去快回,也就两日功夫,然后马上回家陪着你。”
谢道韫笑了笑,“好,我知道你想着我了,不过,”她的语调突然拉得有点儿长,“夫君啊,你其实本来就想跑,为了躲着三叔吧,故意装个样子,好让我去三叔那儿,给你请个假?”
王凝之努力保持着的哀伤不舍情绪,被妻子很自然而然地给拆穿了,只能尴尬地摸摸头,“这个,我也没有那么……”
“好啦,”谢道韫摆摆手,“我想着,颍川那边的事儿一交接完,我爹应该也能回家几日,你赶在那之前回来就好。贺姐姐的事儿,我会去说的。”
“行,那我就早点儿做准备,收拾一下,”王凝之站了起来,吆喝着徐有福,出门去了。
很快,丈夫又急匆匆返了回来。
正在树下乘凉的谢道韫疑惑:“怎么了?”
“老七还在书房呢,我给忘了!”王凝之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另一边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是王献之哭哭啼啼的委屈时刻。
“你就不能自己出门来看看?平日里那机灵劲儿呢?也不怕饿死在里头!”王凝之没好气地说道。
“我哪儿敢啊,二哥,你是不知道啊,我藏在那书桌底下,总觉得一开门,就能看见司马道福!”王献之哭丧着脸,“我感觉现在,我的腿都已经站不直了。”
瞧着丈夫一副打算发飙的样子,谢道韫赶紧把他推出门去:“你去吧,七弟的事儿,我来管。”
等到丈夫离开,谢道韫这才拉着王献之的小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七弟,你跟我说说,真的不喜欢王爷家的那个小姑娘吗?”
“不喜欢,”王献之猛的摇头,“那小丫头片子,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好像别人都欠她的一样,让我陪她玩,还整得好像是我有多荣幸,得到了多大的荣光一样。”
“那你可以好好跟她说呀,我看她很愿意听你的话,说不定你还能帮帮她呢。”谢道韫耐心地教导。
然后,就被王献之的一句话,给彻底震惊了。
“我又不是她爹,还要教她怎么做人?”
谢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