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情不好,那当然是要散心了,就这样,王凝之开始了自己的书院半日游。
第一站,当然是最喜欢的王蓝田同志。
站在门口瞧了几眼,王凝之很是讶异,里头只有跟他一个,正在对着本子弹琴,虽然只是一下一下的那种,但这种认真的态度,让王凝之相当好奇:
“蓝田兄,你居然会在这儿弹琴?”
听见声音,王蓝田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本子盖住,瞧见是王凝之,这才轻松了一丝丝,但又马上更紧张了,“你,你来干嘛?”
“唉,再过些日子,咱们就要各奔东西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呢?上次过来,那还是一年前,我记得当时你是给我准备了什么茶来着?”
王蓝田露出个苦笑,“懂了,我这就去泡茶,今年只有映山红做的花茶。”
“也行吧,我也不是那挑剔的人。”王凝之边说边在屋子里转悠,瞥了一眼桌上,掀开上头的纸,皱了皱眉,这本子上确实是山长夫人给的琴谱,但是周围这许许多多的笔记是怎么回事儿?
“你现在是跟张齐杜住一屋的吧,他人呢?”
“回家去了,说是最近张家有什么聚会,长辈们会来,所以他也去露个脸了。”
王蓝田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王凝之在观赏了,也只能无奈地说道:“我不会弹这个广陵散,但是杜雪说最好能学一些,就给我做好了笔记,让我照着学,能弹一点是一点。”
王凝之赞叹:“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傻人有傻福。要不我去跟山长夫人说一下,过两日的考核课上,你来给大家表演一次?”
“别,别,”王蓝田急忙摆手,一脸的焦虑,“这就已经快要命了,我可不能去表演,我就混过去就行了。”
王凝之耸耸肩,不置可否,王蓝田只能无奈地开口:“你就说吧,想要什么,反正我没钱。”
“你钱呢?”
“除了身上用的这些碎银子,别的都在糖坊里。”
“你给杜雪了?”王凝之瞠目结舌。
“不是,钱生钱嘛,糖坊现在生意挺好,当然要抓紧些。而且我拿着钱也没啥用,还不如交给杜雪去做生意。”
“不给陈夫子送礼了?”
“今年来了我就去送过了。”
王凝之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王蓝田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了?
又随便问了几句,王凝之也只好无聊地离开了,讲道理,这个样子的王蓝田,实在让人失望。
然而瞧着王凝之离开的背影,王蓝田却笑了起来,还是杜雪说的对啊,碰到这种处理的不了的麻烦人物,就老老实实的,问啥答啥,别耍心思,这样他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虽然这样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愚笨,但只要能把他糊弄走不就好了吗?
微微一笑,对自己表现很满意的王蓝田,转过身就打算再去学习一下,可惜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勒住脖子。
“我觉得你最近,真是太沉闷了,这样可不好,没有了一个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走,陪我一起逛逛,散散心吧。”
王凝之不由分辨地搂着王蓝田的肩膀,再次踏上了旅程。
下一站,当然是马文才的小院子。
虽然王蓝田极力反抗,但最终还是被王凝之拖着进了院子,“有那么可怕吗,不是说如今马文才不喜欢打架了?”
王蓝田哭丧着脸,“他是不喜欢出去找人打架了,但很讨厌别人打扰他,不信你看,秦金生肯定是不在的。”
和马文才住在一起的秦金生,确实是不见人影。瞧着王凝之惊讶的表情,王蓝田继续:“你看见了吧,马文才在的时候,不让他打扰,所以秦金生都是在外头,要么花园,要么食堂里头待着,只有晚上才能回来睡觉。”
王凝之露出个笑容,“可以的,很有脾气,我喜欢。”
“那你进去啊,我不喜欢!”王蓝田最后挣扎着。
王凝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喜欢的,你就必须喜欢。你一定要始终牢记这个道理。”
和那些正在弹琴上下功夫的学子们不同,马文才正在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很不耐烦地抓起旁边一本书,冲着窗户砸了出去:
“谁?找死吗?”
“文才兄,不要这么焦躁,瞧瞧你这样子,真是的,”王凝之大大咧咧地杵在窗户边,往里头瞧着,发现地图以后,眯了眯眼。
马文才在上头画了好几个圈,尤其是洛阳附近。
“哟,这是打算书院的课业一结束,就要北上了?”
马文才冷冷地点了点头,“我既为军人,自然要应时而上,前方有战事,绝不退缩。”
王凝之露出个笑容来,“据我所知,你所属的军伍,此次没有随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