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秀丽柳眉之下,清冽如虹的冷眸之中似是蕴藏着关切之色,问道:“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贾珩温声道:“这段时间,京中局势应该可以平稳一段时间了,先将地方督抚逐步撤换,其他的之后再说。”
陈潇点了点头,问道:“你先前不是要和韩癀写一封书信,他如今在浙江绍兴。”
贾珩点了点头,道:“伺候笔墨,我这就写一封书信过去。”
他要写一封书信,与韩癀勾兑好浙党在朝堂上的权力分布,以赢得江浙士人的支持。
这是分化江南士人的一部分。
贾珩说话之间,执笔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吩咐着外间的嬷嬷交给守候于府外的锦衣小校向浙江方面送信。
待做完这些,贾珩抱过自家儿子,看向陈潇,温声道:“现在,西域方面暂且还动不了兵。”
陈潇低声道:“那么内政上的事,主要也就是那铁轨铺设诸事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神京至南京的水泥官道已经修好通车,但官道以马车运载货物有限,不如蒸汽火车勾连南北交通快捷。”
这个时候的马车仍是木轮,虽然在官道上行驶如飞,但仍是远远不如火车。
陈潇道:“内务府已经按你先前所说,派往各省,勘测金银之矿,只是,你那份矿藏图真的确信吗?”
贾珩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自然知道一些金银矿的主要储藏地,在崇平年间就曾在河南之地为崇平帝勘测不少黄金。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方位是大差不差,不过,仍需内务府的匠人仔细勘测,以详定其储藏之地。”
陈潇道:“如此倒也好。”
而后,贾珩就与陈潇和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倒也不在府中多做盘桓,离了内书房,打算去栊翠庵看看妙玉。
现在随着时间富裕,他也能在后宅多多陪着妙玉和岫烟她们了。
大观园,栊翠庵
妙玉此刻正在与邢岫烟下棋,迎春在一旁观瞧,两手纤纤素手捧着那张腮若凝荔的脸蛋儿,眸光带着几许灵动。
惜春这边厢,同样在不远处落座看着几人,只是时不时地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而那张原本带着几许婴儿肥的脸蛋儿,此刻已有几许少妇的柔婉和温宁。
妙玉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们两个怀了孩子,平常也多走动走动,不至于心气郁结,影响胎儿。”
惜春脸蛋儿羞红了许多,柔声道:“妙玉姐姐,也不能一直在屋里待着静养。”
邢岫烟婉丽眉眼间涌起一股担忧之意,叮嘱了一句,说道:“头三个月要格外小心才是。”
惜春轻轻“嗯”了一声,轻轻抚着还未隆起的小腹,芳心之中可谓又羞又喜。
就在这时,一个容颜明丽,秀发乌青如黛的丫鬟快步进入暖阁,说道:“姑娘,王爷来了。”
妙玉闻听此言,而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欣喜,循声望去。
少顷,可见那蟒服青年快步从外间而来,迎着一众目光,说道:“妙玉,岫烟,你们下棋呢。”
妙玉玉颜浅笑,而声音中带着几许柔媚和娇俏,说道:“闲来无事,下下棋呢。”
邢岫烟这会儿起得身来,旋即,来到一方漆木几案之旁,提起一只青花瓷的茶壶,递将过去,说道:“王爷,喝茶。”
贾珩接过一只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惜春,关切问道:“惜春妹妹可看了太医?”
惜春那张褪去了婴儿肥的雪腻脸蛋儿两侧蒙起两朵绯红红晕,说道:“太医已经瞧过了。”
因为,贾珩已经改姓为苏,故而,惜春纵然有孕,倒也不用偷偷摸摸避着外人。
妙玉明眸凝睇看向贾珩,道:“外间的事都料定了吧?”
贾珩道:“已经彻底料定了。”
妙玉道:“以后可以多陪陪迎春和惜春她们两个。”
……
……
贾珩这会儿与妙玉和迎春、惜春两人用罢晚饭,抬眸看去,却见天色昏暗如墨,一只只红色彤彤的灯笼悬挂在廊檐檐角之上,晚风吹动而来,灯笼晕泻而下一圈圈大小不一的橘黄光芒。
贾珩这边厢,则是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回廊,向着外间而去。
之后三个月内,神京城中传扬着燕王陈泽和内阁首辅齐昆谋反的消息,而后整个朝廷开始肃清齐昆和施杰“政治流毒”的活动。
两人一为齐党,一为楚党,手下原本就有不少政治同盟。
首先是齐昆所在的户部,对齐昆主政户部期间提拔的官员进行一一汰换,之后,大量后起之秀充斥于户部衙司。
而林如海也正式成为大汉的内阁首辅,首席军机大臣则是由北静王水溶担任。
大汉的朝局,似乎也为之掀开崭新的一页。
贾珩则是往来于宫中和贾府,陪着孩子玩闹,难得清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