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位夫人与王爷······”周千寻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幸好绿弗明白她心中的介意,立刻道“四夫人,您别多想。自那三位夫人进府,王爷从未踏进过她们房门半步。后来又以养病之由,常年住在温泉别院,三位夫人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王爷几次。”
“三位夫人品性如何?”周千寻道。
绿弗歪头理理思绪,缓缓道“大夫人柳佳蓁,是梅州一户落魄世家的庶女。因面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青色胎记,到了嫁人的年纪连求亲的人都没有。后来就被太后指给了王爷,她比王爷还要年长五岁。性情温和,三位夫人里就数她最为娴静。
二夫人君若楠,她父亲好似是京城的一名武官。人长得和她名字一般,面黑如碳,身形粗壮,远远望去就像个穿女装的男人。不过性格十分豪爽,喜欢舞刀弄枪,王爷心情好时还会与她过上两招。
三夫人······”
听她停下不语,周千寻转脸问道“三夫人如何?”
“三夫人年纪与您相仿,父亲是礼部侍郎单霄贤。她不仅出身好,样貌也堪称秀美。”
“秀美?”周千寻狐疑的凝眉,“不是说太后赐婚的妾室都为丑女吗?为何单兰旖不丑也能入选?”
绿弗也是满脸疑惑,摇头道“两年前三夫人刚到府上时,确实是满脸麻子,好像有什么过敏之症。可不到半年光景,肤色便光洁如瑕,白里透红。她房中人说,兴许是漳州气候干燥,三夫人湿气尽退,过敏症便好了,麻子没了,气色也越来越好。
王府之外的人不知,是因为王爷怕节外生枝,一直将此消息封闭。三夫人外出时,也都戴着斗笠面纱。”
“所以,除了豫王府的人,没人知道三夫人其实是位美人?”
“没错!”
周千寻纤长亲密的睫毛垂下,却掩不住眸光中闪烁的忧思,她抿抿嘴,道“王爷这样做,是对她有情?”
“四夫人,您可别瞎想!”绿弗慌忙解释,“王爷若对三夫人有情,又怎会两年来都不进她的房呢?”
周千寻笑道“绿弗不要着急,我只是随口一问。”
绿弗瞧出她笑中带着苦涩,蹙着眉认真道“四夫人,王爷娶那三位夫人并非自己所愿。他对您才是真心喜欢!”
“可他出身皇室,早晚还是会娶一名身份尊贵的王妃。”周千寻黯然道。
绿弗道“王爷会不会娶王妃,奴婢不知。但奴婢知道,王爷是长情念旧之人。您若留意他住所的布置便会明白奴婢所言不虚。”
闻此言,周千寻想起,雅居与宁居的布置简直是异曲同工。不管何种地形的院子,都有紫藤树、锦鲤池与清幽的环境。
“豫王府中,王爷的住所也与宁居、雅居大致相同!”绿弗道。
周千寻沉默不语,双眸微微失神,似在冥想着什么,许久转身,唇畔勾笑,“我不否认王爷的长情。可我这辈子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比翼双飞。”
这句话说得惆怅缠绵,绿弗不由愣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仅是周千寻,大概是世间所有女子都向往的。
可在如今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中真的能实现吗?
卧房外,刚要推开房门的一双手僵在半空中,萧元一悄无声息的站在原地。
最终,双手垂在身侧,他转身走进如墨的月色中。
宁居,书房。
“王爷,不是回房休息,怎么又回来了?”容玄奇怪的望着去而复返的萧元一。
萧元一垂着头,若有所思的踱步到书案后,坐下。
“容玄,若一个女子想要的你却给不了,你会如何做?”他神色认真的问出一个问题。
容玄面色轻松的笑起,好似这个问题十分简单,“既然给不了,那就放她走!”
“若是······放不了她呢?”清冷的嗓音因为哀愁更加清冷。
容玄又是一笑,“王爷若是放不下,就应该努力将她想要的双手奉上。不然总有一天,她会离你而去。”
闻此言,萧元一心头一震,良久不发一言。
容玄见他满脸困惑,眉心一动,语气故作轻松,实则试探“王爷何须苦恼?您若不想放她走,便将她困在身边便可。女人嘛,终究是依附男子所生。总有一天,她会忘了心中所想,老老实实待在您的身边。”
“可若是照你所说,她······还是她吗?”萧元一幽幽道。
容玄被他所说震住,微愣少时,释然一笑,“王爷能说出此话,就是心中已有主意。容玄有一言,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说来听听!”萧元一道。
容玄深深望了他一眼,“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灰格窗前,萧元一负手而立,反复呢喃的这句话,遥望着夜空一轮明月,眼神深远而悠长。
清晨,窗外鸟儿“叽叽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