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黑猫一个躬身,亦如张了翅膀,稳稳的站在萧元一的肩头,调皮的尾巴一下一下撩着他抽搐不停的脸颊。
砰······
萧元一脑中的弦断了!!!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将铺子里慵懒的猫咪惊得四处逃窜。
“猫!猫!猫!”
下一刻,就见萧元一如发疯般挥舞着自己手臂,要将黑猫抖落在地。
而黑猫受了惊吓,四只爪子抓得更紧。
萧元一吓得七魂没有了八魄,又恰好转头与呲牙的猫咪对视,亦如见到露出獠牙的魔鬼,倏地闭紧双目,惊恐万分的在铺子里横冲直撞。
霎时间,雄姿英发、傲睨一切的萧元一不复存在。
“王爷!”
容玄回来后,见萧元一没在马车中,立刻冲进周家铺子。
他刚一踏进去,就大吃一惊。
铺子里的几排货架东倒西歪,丝绸锦缎都掉落在地上,内室门帘也被扯掉一半,可谓是狼藉一片。
“发生什么事了?”
容玄看向发愣的周千菡,她似乎心有余悸,吞咽几口口水,怯怯道“是······王······王爷!”
“王爷在哪?”
“在内室!”
容玄冲进内室时,周千寻被吓得一哆嗦,她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王爷,他······”
容玄顺着周千寻的视线望去,心倏然揪了起来。
萧元一缩卷成一团,紧紧贴着墙面,发髻凌乱,锦袍的肩部已被撕裂,露出中衣。他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仿佛那只黑猫还抱住他的一只脚似的。
“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容玄平静的没有起伏的语调中,透着令人脚底生寒的冷意。
“我······我不知道王爷······”
“你不知道?”容玄的怒吼,吓得周千寻浑身一震,垂着头狠咬着下唇。
“我带你去军营见王爷那次,他就被猫吓得跌下房檐!我告诉你,王爷儿时曾被猫群所伤,还亲眼看见那些猫被人扒去毛皮,血淋淋的挂在房檐下。你都忘了吗?”
周千寻愧疚泪水亦如断线的珠子,接连不断从眼眶中滚落,“对不起,我以为王爷见到猫,会立马转身离开。没想到······”
“呵!”容玄冷笑,从怀中掏出一锦盒,扔到周千寻手中,“亏得王爷还想与你同心同德,你为赶他走,竟拿他儿时梦魇做文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周千寻拭去泪水,打开锦盒,里面竟是安怀年送予她和萧元一同心佩中的凤佩!
她拿起盒中凤佩仔细端倪,再抬眼时,容玄已将失魂落魄的萧元一扶起,他腰间晃晃悠悠的分明就是那枚镶着一颗红珠的龙佩。
周千寻想要解释,可望见萧元一惨白的面庞,失神的双眸,她的心像被数万利剑扎着,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塞住。想起他与她以往种种,惭愧、内疚和痛心混合在一起,向潮水般冲击着周千寻。
容玄与萧元一离开后,她再也忍不下内心翻腾,抱着前来安慰的周千菡,放声大哭!
“四姐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下成那样!”周千寻委屈的抽泣。
周千菡拍拍她背,柔声道“姐姐知道。等明日,你回王府好好向王爷道歉便是。”
“他会原谅我吗?”
“会的,去吧!”
等在外面的车夫,不禁纳闷,怎么去周家铺子转一圈,豫王爷与容玄像变个人似的。
一个憔悴虚弱,一个怫然不悦,待他二人走进,车夫缩缩脖,是不敢看更不敢问。
“走!”
容玄冷邦邦的腔调,让车夫不敢迟疑,立马甩起缰绳,口中“呿”一声后,马车行走起来。
刚走至巷口,车夫还在寻思豫王爷二人遭遇啥倒霉事,忽听身后传来一串畅然的笑声。
车厢内,容玄感受到自己头顶一束冷光,好不容易将笑敛去,坐直身子,望向惊魂未定的萧元一。
“王爷,您评说一下,容玄刚才的演技如何?”
萧元一翻着眼皮,不屑道“不怎么样!”
都把周千寻说哭了,还不怎么样?
容玄不服气刚想争辩,忽然又抿嘴浅笑,狭长的凤目眨巴两下,道“是啊,容玄终究是比不过王爷,将那份恐惧刻画的入木三分。由不得四夫人不信!”
“本王那是真怕!咳咳······”萧元一用力过猛,嗓子一噎,剧烈咳嗽起来。
容玄为他顺着后脊,敛去不正经,叹气道“既然如此,王爷何必要应下邢望春出的苦肉计呢?”
今晨,还在梦周公的邢望春,被周千秀扯着耳朵从被窝里拽起。早饭匆匆吃了几口,他就被推出家门。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