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萧元一受伤,周千寻不告而别。回到郑县,她又始终对自己避而不见,确实令他心烦意乱许久。萧元一日日处理,秦汉易留下的烂摊子,就已经身心俱疲。
本以为容玄略施小计,周千寻就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如今看来还是低估她了。
萧元一不禁想起,与周千寻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在天香楼,她倔强不可屈服的眼神,不停在他脑海中打转。
“禀王爷,府外有个名叫邢望春的求见!”侍卫在书房外通报。
容玄,“他怎么来了?”
“是本王传他来的!”萧元一表情平淡,冲门外喊道“让他进来!”
自范县一战,邢望春烧毁翰跶族藏于后方的粮草,如神来一笔,逼迫翰跶铁骑仓惶而逃,立下战功。已荣升为漳州守备军指挥使的方正源,免去邢望春苦役,本想在军中为他找份差事,却被萧元一拦下。
他接手漳州政务后,迫切需要培养自己的力量。
邢望春虽出身乡野没有读过书,但他有胆有识,武功高强,又与萧元一在范县大营同甘共苦过,自是要让他划为己用。
“参见王爷!”
昨日,邢望春从方正源处得知,萧元一急召他回郑县,不敢耽搁,一路风尘仆仆赶回。
今儿天一亮,他在家中沐浴更衣后,便前来觐见。
萧元一脸上难得挂上笑意,一抬手道“起来吧,坐!”随后又对绿弗,“去为望春兄奉茶,要上好的碧螺春!”
“是!”
“望春兄,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刚将屁股坐稳的邢望春,见以往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萧元一如此客气,不禁受宠若惊,“王爷,不辛苦,不辛苦!”
“如今你立下军功,已不需再待在范县大营,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萧元一眯眼笑着,整个人异常亲和。
冷面阎王般的萧元一,突然和颜悦色起来,还真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不仅邢望春奇怪,就连容玄心里都暗自泛起嘀咕,邢望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物,又与四夫人关系匪浅,萧元一想要将他招到自己麾下,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有必要郑重其事的当面询问意见吗?
“呃······”邢望春垂眸深思,半晌后,憨憨笑着言“我邢望春就是个大老粗,平生也就打个架抓个贼还在行些。如果有可能,还是想回县衙做个捕快!”
邢望春虽然心思活泛但并无野心,只想有个能养家糊口的营生,老婆孩子热炕头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就成。
萧元一薄唇抿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想法,缓缓道“捕快可以做,但郑县县衙你已回不去了,若是去其它地方,可否愿意?”
邢望春心里打起鼓,他与周千秀经此一劫,都希望能与对方长相厮守。若是远走他乡,一时半会儿又要遭受相隔一方的分离之苦。
他抬起眼皮,偷睨书案后萧元一一眼,却好死不死恰与那人眼神撞到,他一个激灵,双手抱拳道“王爷,在下不······”
“望春兄,漳州府衙有一个总捕头头的位置空缺,不知你可否兴趣?”萧元一看出邢望春心中所想,不等他开口拒绝,便先一步开口。
邢望春微怔,漳州府衙的总捕头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位,如今唾手可得,要白白放弃吗?
他拊掌搓手,两根粗狂浓眉凑成一团,在前程似锦与娇妻美眷之间左右为难。
这世上事,还真是难两全!
萧元一轻描淡写向容玄问道“容玄,若本王没有记错,府衙的总捕头在漳州主城是有府邸的吧?”
“啊?”容玄微怔片刻,却很快明白萧元一意思,对邢望春笑道“邢大人,此去漳州赴任,完全可以带上您的家眷。在下记得总捕头的宅子不比您现在住的小!”
“真的?”邢望春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双手用力抱拳向前一推,爽声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接下总捕头的差事,不负王爷厚望!”
容玄魅惑的双眸微眯,似笑非笑道“三日后,王爷在温泉别院设宴款待漳州各界名流,邢大人也一定要带家人前来赴宴哦!”
“一定一定!”邢望春爽朗笑起,忽又敛去笑容,拊掌搓手道“王爷,在下有一事不明!”
萧元一“何事?”
“您为何一直放任四夫人住在娘家,而不把她接回王府呢?”
邢望春回到府中,见到周千寻在,还颇感意外。
今晨出门,又被周昭明面色肃然叫住,嘱咐他一定要借此机会,向萧元一问清,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要休离周千寻?
见萧元一提起此事,容玄替萧元一打抱不平,“不是王爷不接四夫人回来,而是她不愿回来!”
听闻容玄此话,邢望春暗暗琢磨,萧元一中箭昏迷时,周千寻跪在他床榻前悲痛欲绝的模样,义无反顾到黑山为他寻药,任谁都能看出她对萧元一是情深似海。
可自从黑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