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范庸出了声音,随即掩住口,对元宪帝请罪道,“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请淑妃娘娘责罚。”
“范卿何罪之有?”元宪帝对范庸还是十分优容,“范卿对这个故事很好奇吗?”
“回陛下地话。”范庸已经站起来了道,“臣也听过这首曲子,那个音调也如淑妃娘娘所说,这个乐姬确实按错了,但是臣从未听说此曲还有故事。”
那个乐姬就像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一样,立刻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在书里看过这个故事,书还在奴婢的箱子里,陛下可以去看看,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温皇后斥责道“荒唐,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如何会踏足你一个小小的乐姬所在。”随后又劝陛下道“陛下,不如派人去看看,臣妾觉得一个小小的乐姬也不敢说谎,何况今日是中秋佳节,又有华淑仪怀孕地喜事,见血终究是不吉利。但是淑妃妹妹如此坚持,不如让人去看看,也好安安淑妃妹妹的心。”
此事元宪帝自然无有不允,拍了身边的苗内侍过去,一会儿,苗内侍就带了一些书回来。
歌舞早就停了,满殿的人都在等这个结果。
元宪帝示意苗内侍将书给范庸,范庸翻了一会儿,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惊叹道“这是陶大家的手书,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读书人对书的心疼,一般人不会懂的。因此有些宗室子弟在小声说道“不就是一本书嘛,大惊小怪!”
范庸听见这些议论,没有理会,对元宪帝行礼道“陛下,此书乃是陶大家手书,臣略微看了看,里面竟然有已经失传的踏浪曲,这是不世的珍宝。”
范庸刚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过来看那堆书了,有人翻出了陶大家谱的曲子,有人还翻出了一些传世名作,甚至还翻出了陶大家的书信。
元宪帝听着肱骨们的话,问那个乐姬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陶锦。”
“你姓陶,你和陶大家是什么关系?”范庸的眼睛一亮。
“奴婢不知道。”陶锦的头已经低到了尘埃中,“奴婢的父亲早逝,奴婢并不知道家中先人的事。”
“那这些书是?”
“这些是奴婢家传的,奴婢识字,所以就跟着学了些。”陶锦偷偷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
“那你很不错。”范庸称赞道,“这些谱子中有残谱,你竟然能都能补全了,果然了不得。”
陈芷也很惊讶地看着陶锦,修补谱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要精通乐理,又要了解谱曲之人的生平,习惯,爱好,还要知道曲子要表达的意境。
“奴婢是笨人,不懂什么谱曲子,就是把每个音都试一遍。奴婢想着,这是奴婢父亲传下来的书。奴婢的父亲只有奴婢一个女儿,奴婢不愿意这些书在奴婢这里断了。”
“好,有志气。”元宪帝称赞道,“先人创业不易,作为后人,若是将祖业断送,那就是天大的不孝。”
“陛下所言甚是。”温皇后恭维道,“厉帝无德,幸而陛下拨乱反正,才令我大夏基业未断。”
温皇后带头跪了下去,殿中之人也都跪了下去,山呼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元宪帝十分开心,笑道“众卿平身。”
待众人落座之后,温皇后又道“陶氏至孝,又通乐理,真是世间难道一见之人,不如让她到宫中侍奉,陛下以为如何。”
“梓潼之言,深得朕心。”元宪帝又下了圣旨,“着晋封教坊司乐姬陶氏为才人。”
陶锦立刻跪下道“奴婢多谢陛下的恩典。”
有聪明的内侍,立刻在尾座给陶才人安排了位置,陶才人身上还是乐姬的衣服,但已经是人上之人了。其他乐姬的眼中十分羡慕。
宫里的女人都见怪不怪了,反正后宫还要进人,进来一个身份低贱的比进来一个出身高贵的要好。
陈芷抬头看上首的温皇后,今日温皇后十分反常,以陈芷的了解,温皇后不是一个喜欢把夫君往外推的人,今天却抬了华淑仪,又扶了陶才人,实在是可疑。
莫非……
陈芷隐晦地看了苏淑妃一眼。
莫非苏淑妃如今的地位已经能威胁到温皇后了吗?
不过苏淑妃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她不过是为难一个小小的乐姬,偏偏那个乐姬没有恭顺地听教诲,还敢出言反驳,偏偏那个乐姬是陶大家的后人,孰是孰非,殿上的人也都有眼睛自然看得清楚。
范庸偏偏还如获至宝地捧着陶才人的书,若非这是宫宴,只怕范庸就要离席了。
苏淑妃看着实在难受,又见两个嫔妃在交头接耳,心中的怒气更加多了,她忍了忍,才对元宪帝请罪道“陛下,七皇子年幼,臣妾怕他犯困,想要先带他下去。”
七皇子十分给养母面子地打了个哈欠,元宪帝点点头道“爱妃路上小心。”突然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