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被刘备派去汉中,张飞寻不到他便来了张帆这里,二人抱着酒坛坐在院子凉亭里乘凉对饮。
张飞酒喝多了便开始发牢骚,“说是为了复兴汉室,若真是如此,他就不该趁火打劫攻打刘伯兮的益州,刘伯兮虽然称帝,但他依然以汉为国号,他也是正经的汉室宗亲,而且比他还亲的宗亲……”
“大哥真的变了,变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了,他今天居然对我怒吼,从桃园结义之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便是当初安喜县那狗督邮要撤他的官时,他也只是心平气和地闯到他家,把他捆起来打一顿了事……”
“还有丢了徐州那会儿,我们走投无路之下,他也没有想去荆州谋刘景升的基业,而是带着我们来啃汉中这块硬骨头,我知道那时他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之心,但自从遇到李儒那小人后,他完全变了……”
张飞抱起坛子勐灌了两口,“他再也听不进我的话,只听那小人的,明明答应要帮奉先打杨千万,却又找借口迟迟不出兵,言而无信,现在居然还要帮曹贼对付奉先,那厮当初可是害死了先帝……”
“想想当初在晋阳时,阿茉对他有多好,他日日去土楼学治政,阿茉都是有问必回,也不限制他和并州文武结交,听闻他真跑来打汉中,她当即就派了你们来相助,事后见汉中不稳,又把你们都送给了他,可他就是这样回报的……”
张飞越说越失望,越说越伤心,“他说什么为了保住蜀中,可真要想保住蜀中,何须依靠曹孟德那厮?蜀道难行,只要好好养兵养民,修好关防,就算来两个吕布也打不进来……”
张帆静静听他发牢骚,既不认同也不反驳,在他看来,刘皇叔确实是变了,但他觉得这样的刘皇叔才是身为一方雄主该有的样子,如果真如张飞所言,凡事只讲仁义,他根本取不了蜀中,非但取不了蜀中,可能连命也丢了。
张飞发完牢骚问张帆,“你从前是唐国的将领,若这一次我大哥派你去打唐军,你会不会去?去了又会不会手下留情?”
张帆心道,“你该问唐军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主公不会让我去的!”他十分笃定说道。
张飞扭头,用他迷蒙的醉眼看了张帆一眼,“也是,就算大哥放心你,李儒那厮也不会放心,你多半是留下看守家门了。”
他又问,“那我去不去?”
“主公手下可用将领不多,你肯定是要去的。”
“我不想去!”张飞赌气似的说道。
“不去不行吧?”
张飞道,“李儒那厮现在对我更不放心,他怕指挥不动我,不会带我去的。”
“你敢违反军令?”张帆试探道。
张飞气哼哼道,“我就不听他的话,他还敢把我杀了不成?”
“倘若主公亲自领兵呢?”
“我也不去,我就留下看家!”
张帆小抿一口酒,“我也想留下看家!”
张飞拍了拍他肩膀,“我晓得,太史慈曾是你上司,雍州军中也有很多你的同僚,你是个讲情义之人,肯定不想和他打,我帮你跟大哥说,让你也留下,如果他实在不同意,大不了我去你留。”
“那便多谢翼德了!”张帆举起坛子和他碰了一下,满饮一口,心道,“你也是个讲情义之人!”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一会儿张飞便喝得酩酊大醉,张帆让人把他送回去,他自己进书房写了封信,让飞鹰送去邺城。
…………
邺城。
张茉听完吕布突然冒出的主意,愣了一下笑道,“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可以啊!”
吕布咧嘴一笑,“是吧,你也觉得可行,先去把刘大耳解决了,再打兖州便容易很多了!”
“理论上可行,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据阿帆之前送回的消息,刘备兼并了刘范之后已经有七万兵马,蜀中多险隘关口,易守难攻,他便是留两万人看门,咱们也未必能拿得下。”
吕布道,“我雍、凉二州加起来有十万卒兵,派八万去攻,又有阿帆为内应,焉能不下?”
“蜀中那么多关隘,他一人能管得几个?这事还得叫文和他们一起商量商量看。”
于是,刚离开不久的贾诩等人又被叫了回来,众人经过一番研究探讨,一致觉得先打刘备这主意不错。
“刘玄德刚占据益州,根基不稳,民心未附,打下来之后更好收服民心,此乃其一。”
“其二,他这一年多忙着平定西边属国,整治内政,可能于北面各处道路、关隘还不那么熟悉,关口军事设施也尚未重新修整完毕,现在打比以后打会容易很多。”
“其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兖州这边,谁能想到咱们把重兵囤于兖州边境,却转身跑去打益州?出其不意这一点便增加了三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