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完令,又悄悄回到寝室看了一眼容茵,这才又转出来,吩咐佩芳好好伺候着皇后,便出了坤宁宫,一直往御书房去,他还记挂着花正茂到底查出了些什么。
刚刚进御书房,不等花正茂行礼便问“查得怎么样?”
“回皇上,微臣派去的江南的人回来了,说是昆曲儿班的班主孙爱莲,小时候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可是江南的丝绸生意慢慢被先去的享国公垄断,很多家族的生意便做不下去了,纷纷破产,以至于家道中落了。这位班主的父亲抑郁而终,母亲带着他讨生活,逐渐被人欺凌,后来母亲病故,他便投身到了白莲教,改名字‘爱莲’,以示忠贞。不过,眼下此人似乎是从人间突然消失了。”
又一个突然消失的人,这一天他听到消失的人太多了,这就不是一个巧合了。看来这个孙爱莲跟送信的太监,还有熬药的宫女去了同一个地方。
这个人不出手报复容家,却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到皇宫里为非作歹,其野心不小,皇上思虑着这几件事若是相关联,其背后的人是谁?白莲教?
“这么说他是恨上了皇后一家?”
“是,想来此人是恨毒了容家,他的目标不是一个两个的容家人,而是将整个容家连根拔起,这只有皇后娘娘先毁了才能实现。”
皇上总觉绝不仅仅为此,任何人不至于只为了一个生意的仇家,竟至如此地步,必定还有其他没有挖掘出的东西。
“那坤宁宫可查出是谁泄露的皇后喜欢昆曲儿的事?”
“回皇上,微臣无能,坤宁宫里可以说是人人都知道这事,因为再早的时候,娘娘时常自娱自乐,高兴了会哼几句昆曲儿逗乐子,这个皇上该是最清楚的,所以一时也不好确定。”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花正茂,见他并没有其他意思,才想到他说的是再早的时候,那时候估计自己还没有过来吧。
花正茂看到皇上失望的眼神,略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微臣却也查了到一点不一样消息。”
“哦?说来听听。”
“皇上,微臣查到,在去年皇后到护国寺养病,心情忧郁,当时丹阳王陪在身边,为了逗皇后娘娘开心,曾专门学了昆曲儿亲自演了驴皮影给皇后看。”
“有这事?”
“千真万确。”
“你是什么意思?”皇上定定地凝视着花正茂。
花正茂微一施礼道“微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如实禀告。”
老六?茵儿一手将他带大,他对茵儿的感情已经到了让自己吃醋的地步,他会如此迫害茵儿?今年他才刚刚满十七岁,刚刚出宫开牙建府!
皇上脑子里陀螺一般转不停,到最后也不敢确定心里所想,他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
花正茂看到皇上脸色难看,便转了话题“皇上,今日微臣听说了御花园康嫔冲撞皇后娘娘的事情,让微臣突然有个想法。”
皇上从一团乱麻中跳出来,只听他接着说,“康嫔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为何要如此冲撞娘娘?她的行为,让微臣猝然联想到别苑那个碰撞娘娘落水的人,或许康嫔有这样做的理由。”
“你说她会为了她的孩子报仇?”
“女人对于孩子有多爱,便对杀死孩子的人有多恨,她若一直认定皇后娘娘是害她落胎的人,那她的可能性就很大,不过这都是微臣的猜测,还没有证据。”
皇上眼中冰凌森森,对着花正茂说“宫里的事情你先不要查了,你主要盯好白莲教,看看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动作;还有继续查访那个指使蓬山道人到苗疆买‘脐蛊’的人。”
“是——”华正茂行礼退出御书房。
信——贵妃——康嫔——老六,一个一个人,一件一件事,从皇上脑子里很快滑过,似乎千头万绪理不清,又似乎呼之欲出,皇上有些脑仁疼。
皇上即刻吩咐赤狐去悄悄监视康嫔和丹阳王。
等吩咐完,皇上复又唤来王宝下旨,秘密宣孙总兵回京,他要将贵妃这杆枪给缴了,逼迫对方浮出水面。
第二天,孙总兵便赶回了京城,未着官服秘密进宫见驾。
皇上将刘大山的口供和信件一起拿给孙广堃看,孙广堃看过一眼,忙跪地请罪,“皇上开恩,娘娘一时糊涂,她本性并不坏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暴躁,心无主见,这事定然受了别人的挑唆。”
“即便受了别人挑唆,然她亲自做下此事确实千真万确,不容抵赖的。”
孙广堃磕头如捣蒜,“皇上开恩!微臣惟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多有宠惯,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都是微臣的过错,请皇上看着微臣赤胆忠心的份上,让微臣替小女领罪吧。”
“朕知道你的忠诚,不然此时你不会跪在朕的面前。”皇上从那一世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