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真的认识这手串先前的主人吗?”苏黎落在老人身边坐了下来,眼底写满了期待与不安。
期待的是,她终于可以有机会知道一些被她遗忘了的事情。
不安的是,她对那些事情如此的陌生,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何止是认识啊……”老人轻叹了一声,“那手串的主人于我,是有救命之恩的……”
说到这里,老人便住了口,又似在回忆些什么。
乔景姝也在老人身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等着听老人讲故事。
好一阵子之后,老人才重新开了口。
“这手串上面组成的那句满文是——独一无二的你,是很多年之前一个贵族留给宝贝女儿的嫁妆……他的女儿原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却因为爱情而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嫁给了一个她心爱的男子,那个男子,是一名军人……”
苏黎落和乔景姝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安安静静的听着老人讲故事。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嫁给军人,所吃的苦可想而知……那位小姐为了帮助自己心爱的人,无怨无悔地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嫁妆……
一个从未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一路跟着部队东奔西跑,东征西战,从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一路成为部队中人人称赞的好军嫂,这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到这里,老人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
“你们两个一定好奇我跟这位千金小姐是什么关系吧?”
苏黎落和乔景姝便开始狂点头。
老人笑了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主子小姐,我是她拼了命从山匪手上救回来的一个丫头。那句满文,也是她让我看手串的时候教给我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当年我的父亲是位私塾先生,我便跟着他读了几年书,正巧那些年各处闹饥荒,闹打仗,稍稍有些学问的我便被山匪抢上了山……”
说到这里,老人又擦了擦眼泪“正说着我那救命恩人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奶奶,听你讲的故事,你那恩人跟你应该年纪差不多,那她现如今可还在世上?”
乔景姝问出了一个苏黎落也想问的问题。
老人神情一黯,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您不知道?”乔景姝和苏黎落都有些讶异,尤其是苏黎落,眼底还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那后来呢?”苏黎落小心地开口,生怕惊扰了老人的回忆。
“后来……战争胜利了,小姐便赶我回了老家荣城,她说我要是在荣城待不下去了,可以随时再去找她,当时她还给我留了地址,可是后来被我弄丢了……
荣城有我的亲戚家人,后来我又认识了景姝的爷爷,就一直留了下来,跟小姐也断了联系。”
说到这里,老人眼底似乎又带了几丝亮光“黎落小姐,既然这手串在你手上,你一定知道我家小姐的近况吧?”
苏黎落被问得一愣,好一阵子才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奶奶,我小的时候受过一次伤,忘了一些事情,这个手串,是一直跟着我的,但是我却忘了它的来历……”
“原来是这样。”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你仔细想想,你身边认识的朋友里头,有没有姓顾的人?”
“姓顾?”苏黎落愣住了,“奶奶,您说的那个恩人,是姓顾吗?”
老人摇摇头“她不姓顾,是她夫家姓顾,当时我跟她辞行来荣城的时候,她刚好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当时她还笑,说自己的嫁妆只剩了个手串,是要留给将来儿媳妇的。”
“留给儿媳妇啊?”乔景姝好奇地开了口,“可是这年龄也对不上啊!您的那位恩人,怎么着也得是古稀之年了吧?”
苏黎落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儿媳妇的儿媳妇呢?”老人又问。
“那不就是孙媳妇嘛!”乔景姝笑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苏黎落“黎落,你说是不是你小时候你爸妈给你定的娃娃亲,这就是你那定亲信物呢?”
“怎么可能?”苏黎落红了红脸,“要真是娃娃亲,我外公也不可能不知道啊。”
“说得也是!”乔景姝点点头,“那你身边的朋友,到底有没有姓顾的呢?”
对上老人和乔景姝同样炙热的目光,苏黎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有!”
不仅有,而且,关系还挺不一般。
“真的有啊?是谁?找他来问一问不就行了?”乔景姝松了一口气。
苏黎落咬咬嘴唇“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乔景姝惊呼了一声,“就是你说的那个……你的老师?”
“……是!”苏黎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乔景姝张了张口,又问“他家是哪儿的?”
“燕京。”苏黎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