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就有人给她打开谜团。
“哎呦,轻点儿!你要疼死爷啊!”
岑子宥一瘸一拐地从垂花门往外走,一只手还捂着屁股。
“子宥兄长这是怎么了?”岑子衿上前两步。
一看见他,岑子宥梨花带雨地扑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三妹妹!你是来看我的么?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看你瘦的,要照顾好自己!哎呦,不过今儿我可没办法陪你了!”
岑子衿看他龇牙咧嘴的嘶哈,又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我爹!我觉得我肯定是他们捡来的!”岑子宥嘟囔,“我就是央求娘给我做一道翡翠珍珠羹,他不愿意就算了,还考教我最近的读书进度,这不是就被打了三板子。”
难怪他挨打!
这道甜羹虽说不上名贵,却工序冗杂,耗时良多,按照大叔父的性子,会愿意婶娘花费精气神给他做?这不是找揍么?
岑子衿咳嗽两声,“那你读书到底怎么样了?我可是夸下海口说过你会金榜题名呢!”
谁知岑子宥一听她问这个问题,顿时身若无骨一般萎在小厮身上,抖着兰花指哭诉,“好啊,三妹妹你也来欺负我!日子没法儿过了,你们都欺负我!”
岑子宥聪明但不喜欢读书!尤其是子曰诗云的八股!
因为这个没少挨揍,不过大叔父倒是对他并不强求,挨打多数是因为他那张欠嘴。
看他这幅作态,岑子衿抚额,“那个,你这样子……都是跟谁学的?也太……”
娘气了。
毕竟是作为兄长的,岑子宥看她这样,立即恢复常态,昂起下巴,高傲地冷哼一声,让小厮带他回自己院子。
没走几步,回头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三妹妹!”,然后……
摇了几下屁股!
扬长而去。
这是……
岑子衿被他气得额头都要冒汗了!
多么强烈的不满?!
阿碗和青瓷此刻如同进门时候看到的丫鬟小厮一般,低头抿唇,肩膀耸动。
岑子衿到荣嘉堂抱厦的时候,江氏正在执子沉思,岑敦手放在棋盒里耐心地望着她,仿佛可以等到天荒地老般,半丝不见身上阴郁之色。
看到岑子衿时他只是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安静。
岑子衿低头莞尔。
等到江氏落子之后抬眼看见她,才皱眉问为何无人通报。
“是我让他们下去了,衿姐儿不会介意的。”岑敦见她不在看棋盘,就边抬手把棋子放回棋盒里,边无所谓道。
岑子衿识趣地行礼问安,笑道,“我就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来看婶娘了,府里这几天到处乱糟糟的,就想着来婶娘这里躲个清净。”
府里乱糟糟的事情,自然是因为镜湖之事。
这段时间几房的下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都被喊到官府认尸。
“你啊,也不容易!”江氏感慨一声。
她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岑子衿年龄不大,和她一般大的小姐,多数都是备嫁或者父母膝下承欢,只有她小小年纪,不仅要读书识字,还要管着三房那么大摊子。
“婶娘不必担忧,三房人少,事情就没那么多。最起码不像婶娘和二房那边,听说二婶祖母都病了。”
“二婶娘病了?”
岑子衿诧异地抬头看她,“婶娘不知道么?”
她还真不知道!
转头去看岑敦,后者在听闻岑子衿的话时身上若有若无的阴戾之气萦绕,一看就是不高兴了,“嗯,昨天听说请了大夫。”
明面上长房是江氏管家,可实际上为了不让妻子操劳,岑敦把很多事情都处理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向来不跟江氏说。
比如,方老太太病了。
斜眼蔑了岑敦,江氏起身,“既是病了,理应去看看,我这就让人准备些药材补品带过去。”
当岑子衿和江氏离开荣嘉堂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凉凉目光扫过。
心中无奈苦笑,如此这般非她所愿,只能对岑敦心中抱歉。
女子如江氏这般,应是最大的成就了吧。
有人愿以病躯弱体为你遮挡风雨,愿以名声骄傲为你除忧摒扰。
庭前有风吹过,卷起院落几片花瓣,打着旋儿绕过她们的衣袂裙角,折转不见……
“大太太,三小姐,老太太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要不,你们改天再来?”
荣喜堂里余嬷嬷规矩殷勤地端茶递水,婉拒江氏进去看看的来意。
江氏也不做纠缠,“既然如此,我们就改天再来吧,好好照顾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身子骨总是弱些,你们要比往日里更精心才是。”
“大太太教训的是!”
多事之时,江氏也并不打算久留,以免被有心说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