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苏清墨,虽然她心底没认为苏清墨跟她已成夫妻,但黑漆漆的夜里,知道苏清墨一直在身边陪着她,这种感觉真好。
就算自己在现实中,哪怕熬过多少个白天黑夜,哪怕平日里小日子过得再如何舒畅,可有时候总归是会害怕或者孤单的。
这次受伤昏迷中听了苏清墨多少假意或者真情的甜言蜜语,袁华不知道自己对他是种什么心态了。
说是朋友也不对,哪里有这种跨越性别的朋友啊,而且还这样日日夜夜衣带不解地守护自己。
况且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哪里是朋友间该说的话。
可若说是情侣,苏清墨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情呢?
自己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怂货,虽然有时候能想出些好点子,可跟他喜欢的那种温柔端庄的女子相去甚远啊。
若是亲人袁华心中竟有些默认将苏清墨视为亲人了。
若他说的是真的,他娘亲怀着他嫁入安远府,只怕当初也是逃难过来的。
据他说,他长得颇肖娘亲,可想而知他娘亲应该是倾国倾城之貌了。
安远侯当初愿意收留他娘亲,多半是看在他娘亲美貌的份上,谁知道娶一赠一,肚子里还有一个。
以大越的民风民俗来说,正常男人确实不能容忍这样的拖油瓶,媳妇儿再漂亮也不能忍。
想来小小年纪的他在安远府过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啊,自己还是成年了过来的,还带了最受宠公主的身份都过得这么怂,当年他肯定特别难。
所以说啊,他说到自己幼时的经历,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吧?
他娘亲早已过世,他身为大梁后代,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亲人。
反正自己在这里是没有的,哪怕丽皇贵妃、皇上真当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可袁华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心中也总是防备着的。
反倒是苏清墨,也许是当初从最糟糕的印象慢慢转变的,袁华从他过去的虚情假意看到如今的真心,更看到他对自己的保护和信任,以及类似亲人般的依赖。
没错,他将自己当成了亲人。
袁华从一开始特意跟他拉开距离,到后来慢慢地对他特别容忍、心疼,这是怜惜他这一生过得颇为艰难啊。
房间里黑漆漆的,苏清墨的呼吸声均匀而安详,袁华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其实其实你比我想的要真诚得多。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就觉得你是我的亲人。其实我在这里是没有亲人的,即使我是公主身份,可这身份不是我的。”
袁华说得很小声,可也担心吵醒了苏清墨,自己胆子也稍微大了点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很容易惊醒的人呢。
袁华想起宝婵说的话,苏清墨从前一定过得很苦,所以他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半分松懈。
没错,听听他的呼吸声也知道他是睡着了的。
不过他乖乖地睡在床边,若不是袁华身上有伤,只怕能将他挤掉下床。
袁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轻轻按一下,还有点痛的,看来这一次伤得太重了。
大概是睡得太多了,这会儿醒了就睡不着了,黑漆漆的有看不见什么,只能伸脚碰了碰苏清墨。
苏清墨一定很信任自己的,哪怕自己碰到了他,他的呼吸还是很均匀而厚重的。
袁华一定躺得太久了,没醒过来的时候还好说,这会儿只觉得很想翻身挠挠背,也不知道宝婵这些日子有没有照顾自己?
看苏清墨睡在自己旁边的样子,估计宝婵没能进得了这间房呢。
也是,怎么说两个人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人了,哪里还让宝婵时时刻刻陪着自己呢。
可一想到苏清墨不像宝婵那样照顾得妥帖,袁华觉得自己后背更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痒,可就是觉得痒,就想伸手去挠一挠。
可别说她一只手受伤很深,就算另一只手没受伤,也够不着后背啊。
越是够不着,袁华越觉得奇痒难耐,禁不住左右蹭了起来。
蹭了一下,觉得稍微好了些,可还是难以止痒啊。
苏清墨睡得真熟啊,要不然,蹭蹭他身上,看看能不能让他的手帮自己抓一抓?
袁华肩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可也不妨碍她侧身用另一只手寻苏清墨的手。
既要顾着自己的伤势,又要摸着苏清墨的手,这可是个高难操作啊。
够了一次没够着,还扯了自己伤口一下,虽然这伤已经没那么痛了,可是痒痒更难忍了啊。
袁华又在床上蹭了两下,歇一歇,又开始够苏清墨的手。
够了一会儿,还是没够着,反倒让自己满身大汗了。
这天也太热了吧,他怎么就能睡得着呢,难道他不热吗?
袁华是肩头受伤了,脚下却没事,也亏得这具身体曾经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