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齐声附和“有道理!”
云岫并不知道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她还在同叶惊阑言说想去喜乐街上走走瞧瞧。
回京之路上被蒙歌一说,现下叶惊阑一听到“喜乐街”三字便想到了精壮的光膀子男人。
“去了那里,眼睛会瞎。”
“当真?”
“当真。”
叶惊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云岫一本正经地听着他胡说八道。
她一摊手,“那我不去了。”
“如此甚好。”
“我嗅到了一股子酸味。”
“哪有酸味?”
云岫一指头戳上了他的心窝处,“这里面,定是装了一坛醋,现在醋坛子打翻了,酸味便散发出来了。”
他一把握住了这青葱指,“我只是怕你被那些男人的汗味给熏晕了。”
这解释……
好生牵强。
云岫不甚在意地答道“行军途中,一月两月不洗澡是常事。”
“女子是水做的,化了也是香气袭人。男人是泥做的,还是那茅厕旁的臭泥做的,被水一泡,就会出一股味儿。”
“叶大人也是茅厕旁的臭泥做的?”
叶惊阑想也没想,直接答复了她“看来你忘了那来路不明的女子说的话了。”
“敢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你是第一人。”
盛京最美的花,当然不是臭泥。
云岫一甩袍袖,拔足便走。
叶惊阑朗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闻味儿。”
“……”
叶惊阑思索后还是跟上了她。
……
喜乐街。
“芊芊,我想摸摸你骰盅里的玉骰子,近来手背得很呢。”金发碧眼的洋人说着本土话是愈发顺溜,“要是你的玉骰子不给我摸,我就摸你的脸。”
“芊芊”是林霏的小字。
喜乐街上来来往往的赌徒们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个名儿,他们更倾向于唤一句“老板娘”。
林霏轻飘飘地瞥一眼,眼波流转中是勾人的媚。
莫里干笑两声,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小卷,他操着一口地道的盛京话说“我不摸,不摸还不成吗?”
林霏正用一方绣帕擦着骰盅,声音轻柔如丝丝缕缕的微风,而这阵微风绕过莫里的耳畔之时还调皮地打了个旋儿,在他的耳垂上逗留了一会儿才入了耳。
“你到前堂摸歌儿的脸吧,他向来是有赌运的。我这玉骰子可不及他那双‘捞钱手’。”
莫里“嘿嘿”地笑着。
又不是好那一口,哪能去摸一个男人呢。
“芊芊,你年方几何?”
“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一个秘密。”
“你悄悄把秘密告诉我,我来为你守着,任谁也拿不去。”
林霏的唇瓣像玫瑰花的瓣朵儿一样柔软,讨人喜欢。不论哪个男人瞧了,都想要一亲芳泽。
唇红齿白。
莫里的心猛地一颤。
她的朱唇轻启“二八年华,说与你听听也无妨。”
“二八……二八……”莫里掰着手指头,老实巴交地数了两个“八”,数完之后惊喜地说,“才十六!年轻貌美的老板娘。我连做梦都在想把你娶回家。”
“黄金万两。”
这是林霏定的规矩。
谁先给她黄金万两,她便跟谁回家。
“那你要嫁给哥哥吗?”莫里的神色微动,林霏守着这个规矩过了好些年了,真就没有一人说动她,包括蒙歌。
林霏的唇瓣儿嗫嚅着。
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
一个脑袋出现在了门外。
蒙歌伸出手,勾动指头,“莫里,你快要把犊鼻裤当在这了。”
“瞎说!”莫里骂骂咧咧。
玉骰子不摸了,林霏的脸也不摸了。
他一心想着赢蒙歌一把,把蒙歌的裤子赢过来。
蒙络在赌坊外探头探脑。
赌坊立了规矩,不允许年纪未过十六的人进去。
“小姑娘,回去学绣花吧。”
“不学。”蒙络冷哼一声,绣花有何用,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学几招,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小姑娘,快些走吧。如果让老板娘见到了你,她会生我的气。”拦门的大汉不像是在说假话。
蒙络才不想管别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林霏是生气或是不生气。
与她无关。
“蒙歌!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如狮吼。
蒙歌狠狠地“啐”了一口,高声说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快点儿回去,别败了哥哥的手气。”
蒙络跺跺脚,不甘就此回去了。
哥哥怎么能被狐媚子勾了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