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几位藩王就没有那个好命了。
赵家皇帝的逻辑就是,既要你好好给我把事情办了,又不能拥有让我感到威胁的实力,最好还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怨言。
所以无论是燕剌王赵炳,还是胶东王赵雎,亦或是靖安王赵衡,这些个手里握有兵权的藩王,被朝廷针对打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于淮南王赵英,他早已被削到连半点实权都没有的地步了。
“赵雎没有带兵回到太安城,真的是因为被顾剑棠看得死死地,一点都动弹不得吗?”
太平令摇头道,“恐怕他心里本来也不太愿意去救那个总是在打压自己的兄弟吧!拿顾剑棠说事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可以为我们所用?”
慕容女帝眼睛一亮。
要知道,在顾剑棠总领两辽军事大权以前,胶东王才是镇守两辽防线的主官。
如果此人能为北莽所用,那么看似固若金汤的两辽防线立刻就会变得漏洞百出,他或许打仗不如顾剑棠远矣,但做个带路党外加捣乱的话,即便是顾剑棠多半也要饮恨。
“可以一试,至不济我们也可以支持他自己建国与北凉对抗。离阳本就是从北方起家的,他总不会连自家的祖坟都不想要的吧?”
太平令胸有成竹道,“甚至顾剑棠我们也可以拉拢一二。他们在徐家和赵家的战争中保持中立,未必就是真的偏向于徐家,或许只是在等着浑水摸鱼。中原有句古话说得好,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离阳赵氏乃是中原正统,其他人但凡敢于起兵,那就是叛乱,名声很不好听。可若是太安城破,到时候局面就大不相同了。我就不信,顾剑棠与徐骁争了一辈子,也被徐晓压了一辈子,他就真的想要拜在徐骁的脚下称臣?”
“说得好!”
女帝两眼发亮,觉得自家的这位帝师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她举一反三试探着问道:“这么说的话,西楚那边是不是也可以联络一下?”
“不错,”
太平令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西楚当年本就是直接亡于北凉军之手,叶白夔,西楚皇后等人更是被陈芝豹和徐骁亲手所杀。此等仇恨,曹长卿不可能放下,西楚遗民也不可能!不过与胶东王不同,因为地缘关系,我们能够给予西楚的帮助并不多。他们处于中原腹地,很难说能够坚持多久。”
一番分析,北莽君臣瞬间从忧心忡忡变成了期待满满。
中原即将分崩离析,遍地烽烟,他们北莽已经举起刀叉,准备要大快朵颐了!
……
……
太安城。
虽然没有招来什么可靠的勤王之师,但是作为离阳的都城,太安城本身的防备也并不弱。
可再怎么不弱,在北凉军的两面夹击之下,依旧摇摇欲坠。
这摇摇欲坠的不仅仅是城墙,更是城内的人心。
在最初北凉不奉旨杀入北莽而是选择南下的时候,太安城里到处都是声讨和叫骂,什么乱臣贼子,不服王化的蛮子,养不熟的白眼狼等等,用词一个比一个难听。
后来西楚也宣布复国,并成功踏破大凰城时,他们两边一起骂,并且给北凉又加上了乱世祸首、罪魁的称号。
再往后,当燕剌王赵炳连同麾下嫡系被灭,广陵江以南全部失守的时候,太安城中声音稍微变小了一点,一部分人悄悄开始转移亲卷和家产。
当徐凤年和陈芝豹兵临太安城下,箭失锋芒透城而入的现在,太安城中有些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准备。
这就是人性。
除了最底层最容易被舆论携裹忽悠着走的老百姓外,那些过去带头声讨北凉的人,他们是最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的。
过去骂北凉,比较主流的观点是什么?
我知道北凉军的功劳很大,很苦,但是这跟你们徐家有什么关系?抛开功劳不谈,你们凭什么一直占着王位不放?就不能为了天下大局着想,再多受一些委屈吗?
没了你们徐家,北凉那边随便派个人去不是一样的守吗?你们就是贪恋权位!贪得无厌!
至于老皇帝当初为什么要设局伏杀北凉王妃吴素,还不是因为怕她生个有本事的儿子出来,巩固了北凉的势力,惹得朝局更加不稳?你就不能理解理解皇帝的苦心吗?
再说了,不是没有当场杀死吗?还差点被她把皇帝给弄死,就当互相原谅了呗!
什么,你说她几年后难产死了?那跟几年前的埋伏有什么关系?生孩子本就会死人,不多她一个!
里面还夹杂不少文武相轻的攻讦。
但是局势推进到现在,面对近在迟尺的北凉铁骑,这些人集体失声了。
他们很多人如今才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镇守北凉三州力抗北莽二十多年的北凉铁骑,战斗力居然这么强,一路上那么多州郡的府兵,居然连稍微延缓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