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宝一个一个人名户籍的念下来,江流儿对着他手中的名单一个一个做对比。
“蕲州丹阳府骏河县,江流儿……”
江流儿还在扫视纸上名单,而后稍稍一愣,抬头看着至尊宝的屁股问道:“你刚刚说谁?”
“洛阳张彬……”
“不对,前面一个!”
“蕲州丹阳府骏河县,江流儿……”
江流儿双目大睁,哦豁,竟然中了?!
他连忙在旗杆上张开双手,“我中进士了!!!”
这一声震天叫喊,立刻吸引了无数人注意。
江流儿狂喜的滑落旗杆,立刻被一群壮汉围住。
他睁大眼睛,一脸惊恐,“你们……你们要干嘛?!我跟你们说,我可是进士!光天化日之下,可容不得你们……”
一名员外模样的人笑眯眯道:“公子,可曾听闻榜下捉婿?”
江流儿狂热的大脑顿时反应过来,他参加过一次会试,自然知晓这个独特的风俗习惯。
“小女年芳二八!生得水灵秀气,远近皆闻……”
“公子,你少听他胡扯,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是会年老色衰的,我家女儿虽然一般般,但老子有钱啊!将来你可随便纳妾,只要娶我家女儿……”
“嘁,公子莫要听此粗鄙之人胡言乱语,你身为书香门第,若娶一屠户商旅人家的女儿为妻,岂不丢人现眼。
更何况这王屠户整年杀猪,以至于遭了报应,女儿长得也跟猪一般。我陈家同为读书人,家女从小便受女戒,最是温婉贤惠,要娶妻当娶贤……”
江流儿怔在原地,那娶个长得很像猪的老婆,以后岂非不得安生……
紧接着周围一圈人,人人都在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家女儿,贬低人家女儿,牛高马大的仆役手拉搂抱,用力争抢。
江流儿被拉扯得衣烂帽歪,大呼救命。
至尊宝蹲在旗杆上,低头看着江流儿惨状,脑门虚汗直冒,而后他溜入店中,跟店家买了一碟胡椒粉,再跑回旗杆上,向下猛洒而去。
一群人被胡椒粉兜头兜脑洒得满头皆是,喷嚏声此起彼伏,至尊宝连忙溜下来,拉着打喷嚏的江流儿就往人群外逃去。
二人整整逃了五条街才把这群狂热的榜下捉婿份子甩掉,江流儿几乎累瘫在地。
“喂,猴兄,真是多亏救难啊,否则小生稀里糊涂的都不知被哪家抢去按着拜堂了。”
至尊宝笑道:“高中状元再娶媳妇,这不是双喜临门吗,你们人类最喜欢的。”
“嘿,那王屠户牛高马大,身旁的徒弟也都各个膀大腰圆,看刚刚的战局,我十有八九得要被他们抗走……那要是跟他那猪一般的女儿拜堂,我去……”
江流儿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想下去。
至尊宝捧腹大笑,而后带着江流儿前往了听雨阁。
江流儿看着至尊宝将中榜的进士名单念了出来,阁内故作悠然听曲,实则心思都放在放榜名单上的书生们,有点狂喜高呼,有的黯然失落,甚至于因落榜而失态发怒,精神失常的也不在少数。
至尊宝虽得了丰厚的奖赏,可看到这些人生百态,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自语道:“中进士对他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衣帽歪斜的江流儿站在旁边,与听雨阁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左右旁观,笑道:“你为他们难过什么,能在这看舞听曲的,都绝非普通百姓,就算考不上进士,也可回去继承万贯家业,嘿嘿。”
至尊宝一听,果然不那么难过,如此一来,那些失态发狂的人,岂非就是本性极差,那倒是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而后又不由自主问道:“喂,书生你要是这次没考中,会怎么样?我看你也不像是有万贯家财继承的人吧。”
江流儿笑道:“我已落榜过一次,这次考不中,那就下次再来呗,下次若还考不中,这破地爷就再也不来了!回家种田去!”
至尊宝觉得这个人心态很好,为人也很有趣,便自我介绍道:“我叫至尊宝,是柳梦寒给我取的名字。”
江流儿却诧异道:“这名字稀奇古怪,不过却莫名其妙的跟猴哥你很搭。”
此时柳梦寒抱着琵琶走了出来,阁内落榜的书生基本已经失意离去,留下的都是志得意满的榜上有名者,场内喜气洋洋,她也愿意出来助兴,顺便更好的赚钱。
与书生们一番谈笑,又弹过几首曲子后,柳梦寒给了至尊宝一个眼色,至尊宝便往后台而去。
江流儿也没多做停留,这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地方,虽说这里有一名士子表示在场高中的同学,所有消费皆由他承担。
但江流儿亦有自己的骨气,见场内皆是权贵子弟,也不欲与他们共坐,悄然离开。
中榜之后第三天,所有进士便被邀请前往长安第一城,也就是皇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