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方面,益州有着刚刚收缴的朱褒、高定、董荼那、阿会喃所部,再加上从荆州带来的老兵,子奕一声令下,估计有数十万死忠之士;荆州之地,本就是子奕的大本营,哪怕是有孔明坐镇,子奕只要开口,恐怕江陵城的将士们也莫敢不从;再说汉中之地,虽然有着翼德对主公这个死忠存在,但是子奕却提前安排了马谡散播教义,民心已得,便大事可期,再加上孝直和元直亦是钦慕于子奕,兵力方面已然无虞!”
“再说名义方面,若是子奕担心名义不正,亦可拿捏住刘琦、刘璋二人,甚至直接扣下主公亦可,拿捏住这几人,天下谁敢说子奕得位不正?想那曹操,不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最后再说人才方面,法正曾和统共事过,从只言片语中,统知他对子奕是心服口服的,而统对子奕亦是佩服之至!有我等数人辅佐,哪怕没了孔明,这荆襄之地也必然能够继续运转!”
“现在此时大帐之内只有你我二人,统也不妨直接跟子奕袒露心迹,若子奕举事,统甘为马前卒!”
说完这话,庞统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宁,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江宁此时却陷入了沉默,他思考了许久,而后缓缓来到了庞统面前,同样正视着庞统,眼神清澈而坚定。
“宁从未想过要取主公而代之,此前是,现在是,以后亦是!”
这一番话说出来,江宁也长舒了一口气,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巨石。
针对这件事,其实众人翻来覆去已经问了江宁许许多多次,每一次他的回答都是如此。
而这一次亦然!
君子慎独,不外如是!
场上的气氛也因此陷入了诡异的凝重中,两人谁都没有继续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能够从他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出来,两人现在都相当紧张。
还是江宁首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他犹豫了一瞬,一开口反而隐隐带着些责备。
“这一次,宁便当做士元醉了,若是下次,莫怪宁不顾袍泽情面了!”
说完,江宁一拂袖,便离开了自己的大帐,只留下庞统在那尴尬的跪坐在桌案前自斟自饮。
江宁本以为这次和庞统的离别或许会充满不舍,但是却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也属实是令人颇感到意外了
“你都听到了?”
“嗯!”
江宁前脚刚走,赵云后脚就从大帐外走了进来,而后一脸审视的看着庞统,开口道“军师让云看一场大戏,便是如此?子奕军师忠心赤胆,云从未怀疑过,主公也从来没让云监视过!”
“非是如此”庞统摆了摆手,示意赵云坐下,而后淡淡的说道“虽然统是故意诱子奕开口,但是事实也确实如统所说,你也在外面听到了,某话语间可有半句虚言?只要子奕振臂一呼,恐怕整个荆襄之地便立刻改姓江,哪怕主公是汉家皇室正统都没有任何办法,子龙可信此事也?”
没等赵云回答,庞统继续说道“主公此举难免有试探之意,左右都是试探,不若统先帮主公试探一番好了!”
“子奕若是真的并无称王称霸之意,那不管是统的试探,还是主公的试探,恐怕都会不为所动!”
“那要是军师有此意呢?”
“呵呵”庞统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缓缓开口道“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子奕并没有此意不是吗?”
听到这话,赵云愣了一瞬,而后开口道“军师莫要在此绕来绕去,云乃是愚笨之人,所以军师不若还是明言吧,究竟把云唤到此处作甚?”
见赵云已经没了耐心,庞统也不再绕圈子,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想到刚刚的那几杯酒后劲如此之大,以至于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能起身,还是赵云见庞统力弱,伸手扶了一把,他这才能够安稳的站定。
庞统虽然身体上有了些醉意,但是眼神却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来到了赵云面前,登时便准备跪下行一个大礼。
赵云见状,伸出一只手,便拦下了庞统的这惊人之举,而后疑惑道“军师这是作甚?云怎受得了这一拜?”
庞统微微发力,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他这才无奈作罢,而是改成微微弯腰,看向了赵云。
“统想求子龙一件事!”
“军师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云力之所至,必然不会推辞!”
“若是若是子奕被主公所嫉,欲除之而后快,届时还望子龙能能酌情处置!”
“呼~”庞统吐出了积聚在内心的那一口酒气,而后看向了赵云。
他没说要赵云出手相助,他知道若是主公执意要江宁死,哪怕是赵云恐怕都拦之不住,但是酌情处置就不一样了,虽然赵云不一定要正面相助,但是打斗之中放放水还是可以的吧
而之所以庞统会有此之举,也是因为试探江宁所得到的答案,和他心目中想要的答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