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他反而说出了现在大多数蛮将的心声,再加上董荼那本身说的就颇有些道理,所以不仅仅是孟获,就连其他各路酋长、洞主都点头表示赞同。
“既如此便依此计行事!”
却说这边,庞统和江宁等人带着大军来到泸水,只见探马来报:“泸水之内并无船筏,再加上水势湍急,敌军在隔岸一带筑起土城,打算拒险以守,我军渡河不易,已在沿岸安营扎寨!”
听到这个消息,庞统忧心的看向了江宁,开口问道:“子奕孟获此举”
“无妨!”江宁摆了摆手,笑道:“孟获此举很显然是已经看透了宁此前的虚张声势,若非如此,惊惧之下,他回营之后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带着大军撤退,而非现如今的拒险以守!”
“简单来说,他想从我这找回场子!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借助这地利之便,想借机把我军拖垮!”
“眼下时值五月,南方之地分外严酷,我军兵马衣甲皆穿戴不得,而南蛮土人比起我军却明显更有优势,若是真的按照他的设想,一直陪他拖下去的话,最终恐怕也只能落得一个无奈退军的下场!”
“到时候若是他孟获有心追击,恐怕我军必然损失惨重!”
“啊这”庞统皱了皱眉,看向江宁的眼神里满是担忧,问道:“子奕可有对策?”
“有!”江宁伸出两根手指,开口道:“所谓对敌之策,无非便是两种,一攻!一守!余者计策皆是其中演化而来,宁此番对战孟获,亦是打算行此之计!”
“所谓守之法,乃是诱敌之计,宁此前所为,也是存了激怒孟获之心,他知道被宁戏耍后,必定不会轻易离去,只要他不乱跑,那就有的打”
“当然,若是孟获蠢到看不出宁的虚张声势,那就更妙了,直接就可以收官回家!”
“眼下孟获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排除了这一点!既如此,我等可令吕凯离泸水之地百里处,拣阴凉之地,分作四寨,派遣王平、张翼、马忠、关索各守一寨,内外搭建草棚,遮盖马匹,以供将士乘凉避暑,如此一来,也可暂缓暑气!”
说到这,庞统疑惑道:“若是蛮兵偷渡泸水,前来劫营,施以火攻,又做何解?”
“他们敢尔?”江宁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蛮兵本就被我军气势所摄,又怎会渡江而击?”
“再者,便算他孟获当真有此胆量又如何?”
“宁所说诱敌之计便是在此!”
“我等可派子龙带领一军伏于暗处,若是孟获当真渡江而来,只需放其兵马过河,届时王平、张翼、马忠、关索四位将军配合子龙几面夹击,又何愁此战不成?”
好计!
孟获在衡量了此计的可行性之后,眼神一亮,内心也不由得暗赞了一声,江宁这个计策,可比之前他跟孟获说的,用猛火油把南中地区犁一遍靠谱多了!
“子奕只说了‘守’之法,那这‘攻’字一道”
“士元勿急!”江宁拉着庞统来到了桌案旁,将行军地图徐徐展开,手指划过整个泸水,而后在泸水下游的流沙口处停顿了下来。
“士元且看此处!”
“这里距离我军一百五十里,水势较缓,可命马岱带领本部三千兵马渡水,直入蛮洞!”
“这里倒是可行!”庞统看了看地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皱眉说道:“不过子奕若是效仿之前文长和子龙以五千兵马大破董荼那和阿会喃两军,倒是有些难了!”
“姑且不说孟获此番乃是有备而来,筑起的高楼、土堡都数以百计,光是兵马上都比董荼那和阿会喃两部要精锐的多,以三千兵马去直取中军,多少还是有些冒险了”
“非也!”
“士元怎会如此想?”
“论天时,五月天气酷热难耐,南蛮久居此地多时,比起我军自是胜出一筹;论地利,若非有着吕凯将军的‘平蛮地理图’,我军来到南中,几如盲人过河;论人和,蛮兵以逸待劳,士气未损,然而我军不仅长途跋涉,且兵力甚少,以寡击众,更为不堪”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我等又如何去进攻蛮兵中军?”
“如此岂非犯了行军大忌?”
江宁的一连串反问让庞统一时间也羞红了脸,老实说,自从江宁来到前线战场后,很多时候他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只是木讷的听从江宁的意见就行了。
毕竟江宁到现在为止提出来的计策中,几乎就没怎么错过!
而之所以庞统如此信任江宁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在江宁来到这前线战场后,他几乎是寝不安眠,夜夜都研究着行军地图和作战计划,有时候庞统深夜起身,甚至还能看到江宁的大帐中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既如此,他又何须多想?
不过他也并非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