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蝶衣命人免去仪仗,所以,只有府尹出来,将轿子迎进衙门。
自己现在是坤后了,如此出得皇宫,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还是低调些。蝶衣这么想。
府衙后一处干净的会客室,楚纵打扮一新的跪在地上,显然是要见蝶衣,被人修饰过了。
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楚纵保持跪伏的姿态,深深的埋着头。
良久,没有声音,楚纵微微抬起头,赫然见自己前方站着一个赤衣女子,正拧着眉头看着自己。
她胖了,长的高了,更好看了,楚纵嘴角微笑,抬目看着蝶衣。
曾经叱咤江湖的游侠,成了今天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为了什么?!蝶衣皱眉。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蝶衣开口问道。
楚纵仰着头,也不啰嗦,直言道“我想求个恩典,给秦黛换个干净的牢房。”
蝶衣盯着他,点点头,“好!”
楚纵眼底一热,砰砰的嗑起头来。
“行了!还有其他事么?”蝶衣语气无波的说道。
楚纵停止磕头,抬头看着蝶衣,眼里布满血丝,默默的摇了摇头。
“好,我走了。”蝶衣说道。
楚纵又嗑了几个头。
蝶衣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脚下飞快,红衣翻飞,女官小跑着要跟上蝶衣,忽觉周身气流涌动,裹着自己不能近前,府尹更是被荡开了,他们吃了一惊,娘娘这是怎么了?!
蝶衣几个深呼吸,调整了气息,风轻云止,女官舒了口气。
几日后,大牢的门打开,几个狱卒走到楚纵的牢房门,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喝道“你们两个出来!”
楚纵忙拉着秦黛站起来,半信半疑的往外走。
“快点,拖拖拉拉!”狱卒呵斥。
两个人迟迟疑疑的走着,狱卒在后面催促,二人一直走,一直走到牢房门。
不是换牢房?楚纵心中疑惑。
牢门打开,刺目的阳光射进来,楚纵眯起眼睛,诧异的看着牢头。
“哼,算你们两个好命,娘娘已经赦免你们了!”牢头斜着眼说道。
蝶衣赦免我们了?楚纵不敢置信。
“这是娘娘给你们的信,看看吧。”牢头递上两封信,一个给楚纵,一个给秦黛。
楚纵打开后,上面写着,让他去蝶衣的老家楚家村生活,负责搜集乡间的消息,若有欺压鱼肉乡民的村长,官员,可直接报于蝶衣,监视亲族,不许他们打着蝶衣的旗号做坏事。
看完后,楚纵合上信,叠起来,揣在怀里,朝着皇宫,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秦黛看了自己的信,伸手要撕,却又撕不碎,恨的扔在地上,用脚去踹。
楚纵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若秦黛有不臣之举,秦铮的命就保不住。他叹口气,拉着秦黛要走。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牢头突然喝道。
楚纵心里一惊。
“来人,上镣铐!”牢头一声呼喝。
两个狱卒手里挂着手铐,脚镣,另外两个狱卒奔到楚纵身边,一人一条胳膊拽住他。
楚纵闭了闭眼,他想,皇上必不能轻易赦免他,也不抵抗,伸着脖子等着镣铐加身。
谁知,拿着镣铐的狱卒并不理他,而是走到秦黛身旁,将镣铐拷在她身上!
粗重的铁链缠住秦黛。
楚纵瞪眼道“为什么加在她身上?给她解开,我来戴!”
“呸,”牢头啐道“由不得你!娘娘不杀这个女人,已是天大的恩德,如今不过戴点镣铐又能如何?不过,娘娘有旨,秦黛镣铐加身,终身不得解除!吃喝拉撒,都得戴着!”
楚纵急了“这是为何?你不是说,她已经赦免我们了么?”
“不知死活的东西!按这女人犯的罪,你们能走出这牢房?莫非你不知这女人都干了什么吧?她勾结东岛倭奴,刺杀娘娘,至娘娘重伤不醒,你被拉来做垫背的了,傻子!”牢头鄙夷道。
“什么?!”楚纵瞪大眼睛看着秦黛“是你做的?那天的刺客是你招来的?”
楚纵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美女不简单,她柔弱的形象荡然无存。
“瞧瞧,要不说男人都过不了美人这关,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傻到底了。”牢头嗤了一声,“行了,要叙旧你们路上慢慢聊,走吧,走吧。”
一辆小巧的马车被牵过来。
“上车吧,没见过待遇这么好的犯人。”牢头嘟囔了一句,催促楚纵和秦黛上车。
楚纵跑了几步,避开障碍,朝皇宫的方向跪倒,砰砰嗑了几个头,回过身来,表情坚毅,不由分说,拉起秦黛,让她上了马车。
他是自由身了,只是秦黛终身镣铐加身,妹子还是那个妹子,是我变了啊。他坐在车辕,接过缰绳,驾起马车,缓缓离开。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