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惊,闪躲不及,更是来不及融合定子,临危之际将定子和儿子一并抛了出去,自己却命悬一线。
关键时刻,时间似乎被暂停住,雨女的身子僵住了,身体上的每根血管仿佛被灌入了凝固剂,动弹不得。
族长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少年在被抛出去的瞬间灵活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在落地之前迅速出手握住了那滴定子,再张开手掌时,定子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族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尤其看他如此轻易利用定子控制住雨女这种大妖,更是难以置信,他知道这个儿子天资非凡,年纪小小便习得最强的御妖术,却不知这种天赋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想。
但这种被牵制住的状况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不等族长回过神,便见雨女重新动了起来,同时一股狂风从小乌棚外冲了进来,风中夹杂着凌乱的花草叶子,这些看似柔软的叶子在风的扶持下生出了劲力,堪比锋利的刀刃,只要轻轻一割便可破皮削肉。
在这些花草叶子的作力下,小乌棚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废墟,雨水淅淅沥沥落在地上,浇灭了那油灯里的残火。
随着最后一丝火苗消失,少年在一片废墟中站起了身子,额前的碎发因为雨水的打湿紧紧贴在脸上,让人瞧不出半点表情。
“为何要害我?”
听到少年对自己的质问,雨女置之一笑,绵绵细雨随之倾盆而下,小乌棚附近的生灵在雨水化为乌有。
族长从废墟中爬出,当他看见那些本该生机勃勃的植物瞬间枯萎,顿生惶恐,忙对着儿子吼道“阿飞,小心!雨里有妖毒!”
少年身体里种着妖毒,随着定子融入骨血中,妖毒仿佛失去了作用,从天而降的妖毒对他毫无影响。
他不敢相信从小就陪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会下如此毒手,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忍不住说道“你要解除契约,请告诉我理由。”
小乌棚满目疮痍,围绕着它的万物生灵皆消失殆尽,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记忆却深埋在心底,雨女本以为这样心里会舒服些,但是等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心里反倒更难过了。
“他骗了我……”
她只说了这四个字,眼神如井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少年皱了皱眉,慢慢走向她,在这个过程中,族长的心好似被悬在空中,想要上去拦着,可碍于妖毒只能躲在废墟下。
“雨女姐姐……”看着面前那道落寞的身影,他缓缓伸出手,想要给她一点安慰,可就在指尖刚碰到她的衣服时,一道刺眼的剑光穿过两人之间。
雨女脸色一变,迅速推开少年,接住了那把带着杀意而来的剑。
她看着持剑之人,嘴角勾起了冷笑,“老怪物!你竟然找上门来了。”
冰冷的雨水落在那张金色面具上,而面具之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写满了冷漠,如他手里的剑一样,不近人情。
“渤海的异象不就是你给我的信号吗?”
冰冷的声线让人不寒而栗,听着这声音,便给人一种薄情到了骨子里的错觉。
“是啊,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渤海有着十余万的人口,这雨随时都会变成我的妖毒,即便你再冷血,为了你的主人你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纳兰殊沉下了眸子,道“我早就告诉过你答案,你该无所求了。”
无所求?雨女冷冷一笑,白白被利用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让她这么算了?即便将整个渤海的人全都杀了,也难消心头之恨。
“他许了我来生,可又选择与我永世不相见,这算什么?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苦苦等了这么多年,若非她心生怀疑,怎么会潜入冥府盗取黄泉册子,又怎么会惹上这么个老怪物,又怎么会得知他在冥府立下的誓言,那誓言不是别的,而是与她生生世世不相见。
纳兰殊见多了执念所困之人,眼前的雨女便是其中之一,对此,他只能说道“情字,强求不得。”
雨女目露狠光,“老怪物,若我非要强求呢!”
闻言,纳兰殊扬起了剑,剑虽是老钝,不足为惧,但真正的伽摩剑却是使用这把剑的人,在他的手中,残剑被赋予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进而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雨女望着他手里的剑,回忆起了自己命运被改变的那一天,数百年的时间恍然而过,她果然还是改变不了死在这把剑下的结果。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来救她,不,她宁可死在这把剑下,也不愿意遇见第二个他。
“说得好听,到底还是介意我以前的过往,报应!他就是我的报应!”
她竭力嘶地地怒吼,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强者为王,她不过吃了几个好色的年轻男子,有什么错,为什么就不给她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这数百年她明明已经变好了,再也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老怪物,他不是最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