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又不是不知道衡越善毒,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一个劲往前冲,是不是傻啊。
风散,衡越撤去了木墙,再次挥动妖旗,引出雷电攻向两人。
一旁的殊颜看得心急如焚,催促道“阿姐,快动手啊!”
两人站得如此近,对方现在有没有反抗的能力,是取回碎片最好的机会。
花不语抬着脑袋,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底,出现了片刻的犹豫,千钧一发之际,她本想将他拉近的手却突然转了方向,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见状,殊颜嘶声竭力地喊道“阿姐!”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云夙!
倏然,一根细如发的金丝从天而降,与飞来的雷电碰撞,那窜雷电顺着金丝方向直通天上,直接将上面的结界捅破了一个窟窿。
滋啦啦的雷电被引导到云层之上,发生了巨大的声音,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北门的旗妖募地看向天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萧司锦趁机从她的手底下逃了出去,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以血画符开旗,将被锁在旗中的孩童放了出来。
旗妖回过神来,才发现人全都被他放走了,顿时大怒,朝他发出攻击。
萧司锦因为顾忌身后逃走的孩童,没有躲开,而是展开移形换影之术,将自己与旗妖之间另外割开了一个空间,直奔而来的火球被困其中,逐渐熄灭。
见状,旗妖负气怒道“不自量力的蝼蚁,凭这么点奇门异术就想赢我?!痴心妄想!”
萧司锦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发现已经被火烤得差不多干了,对旗妖说道“我还真是要多谢你的火,否者,我身上也不会干得这么快啊~”
他轻蔑的一笑,旗妖瞬间激怒,双目喷火地瞪着他,“我看你今日是不想活着回去了!”
他摆了摆了手,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也没有准备能活着回去。”
人固有一死,或重泰山,或轻于鸿毛,像他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若是连死都显得那么平凡,那他这一辈子当真是白活了,所以,就算要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至少百年之后,还有人能知道萧司锦这个名字。
“我以火身,焚尽整个皇宫,看你还怎么自救!”
旗妖释放火苗,自己为中心生出了向外不断扩张出一片火海。
四周皆是熊熊烈火,纵使他懂得百般玄术,也在这一刻找不到生路,他眼下是烈火即将焚身,却未见他慌乱惊恐,而是十分淡定地解下了从花不语那抢来的穗子,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中间那颗蓝海珠,随后嘴角微微扬起,两指用力一捏。
“楚寒!”
弹指化冰刃,万物皆可化,眉间朱砂风华绝,白衣玉骨不染尘。
光看着背影,她都能一眼认出他,千转百回,唯独忘不了的惊鸿掠影。
“楚寒!”
冰刃擦过衡越的耳边,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吃惊地突然从天而降的人,全身的血液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若冰霜无情无欲,眼中没有一点亮光,即便是面对衡越,依然是面无异色。
衡越最恨他这幅样子,自矜功伐,目中无人。
毒烟随着他的血液散发了出来,花不语见状不妙,忙提醒道“不要呼吸!有毒!”
闻言,他屏气凝神,指尖的冰刃接二连三地穿过毒烟射向衡越,谁知冰刃临近衡越时,竟被毒气染成了黑色,也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碎片。
望着对面的故人,衡越不由哂笑道“楚寒,你真以为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赢不了他,只好不断刻苦钻研,绞尽脑汁去想破敌之法,上天待他虽刻薄,却还算有点良心,终于让他提炼出了一种破冰之毒。
两人对峙的情形与当年一模一样,结果是一死一伤,今天的结果恐怕不会比当年来得幸运,花不语不由想起了那年楚寒在自己面倒下的画面,更是想起了他临死的托付。
她意识到不能让悲剧重演,上前抓着他的手腕,很是用力,双目紧紧盯着他,提醒说道“楚寒!禁制!”
言笙低下眸子,目光从霜叶耳挂上快速掠过,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一根一根地掰开,当掰到最后一根手指时,他转了一下手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
她不懂他要做什么,就在这疑惑中,整个人已经被用力甩了出去。
这个突发事件超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就连衡越也没有猜到他的反应,而殊颜连忙飞扑上去,在她落地的前一刻做了肉垫。
虽是有肉垫在下面,她的脑袋还是磕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她揉了揉脑袋上的肿包,眼睛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她用力地眨了几下眼,视线才清晰了起来。
青鸿剑在空中闪过无数个剑影,与那变化莫测的白色身影相辅相成,几道血光穿插在空中,血腥味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