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煜见着谢筠这般模样,也知道定然一切已经安排好,他要做的无非就是准备一道赐婚的旨意。
不过想想倒是有些好笑,原先盛帝在的时候,是燕王爷和顾家小姐的赐婚,现下换了个皇帝,倒成了燕王爷和南疆圣女的赐婚。
两道赐婚,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是同样的人。
谢筠如今当着顾徽的面来向圣上求赐婚,也不晓得顾大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众多官员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忽地感觉顾大人似乎有些……可怜。
只是他们也无甚立场过去安慰人家,也就是在这里看看热闹的命!
不过怎么看顾大人这……未免平静得出奇,难道他不该据理力争,不说参上谢筠一本,也该为那死去的顾家小姐讨个公道罢,为何偏偏就在这里如此淡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谢筠和圣上说的话充耳不闻。
莫不是顾大人伤心过度,患了耳疾?不然怎么可能会是如此反应!
钟离煜顿了片刻,“既然燕王爷已经商量好,那朕择日便……”
谢筠打断钟离煜的话,“圣上还是快些得好,臣如今是等不及,若是婚事能定在明日,那是最好。”
这下子顾徽终于有了反应,“王爷是不是操之过急,还明日?顾某瞧着您这不是成婚,而是赶着送死。”
笑话,虽然现在顾淮叶名义上并非顾家的女儿,可事实不会变,自家的女儿成亲又怎能草草办之。
谢筠一挑眉,“顾大人言之有理,那便选个黄道吉日,要最近的,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本王王妃再跑去别处儿。”
“王爷实在多虑,顾某瞧着那位圣女姑娘行事稳妥得很,自然不会跑去别处儿。”顾徽冷哼一声,直看得众多官员满头雾水。
顾大人莫不是被燕王爷气得糊涂了罢!
这这这……
这可是顾家小姐前头的未婚夫君,如今可是要娶别家的女子,怎地顾大人竟如此淡然,好似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
而且细细想来,隐约还带着些许不对劲。
比如说顾大人这番举动让人很容易误解,就想到他这是在认认真真商量着燕王和南疆那位圣女大人的婚事,而非为自己女儿讨公道。
最终婚期定在下月初。
就这,顾徽仍是不大满意,觉着为时太早,怎么也该往后拖上一年半载的,毕竟那位圣女大人年岁也不算大。
诸多官员这下倒是反应过来,顾大人虽然表面上瞧着是在帮着燕王出谋划策,实则却是拐着弯阻止这桩婚事。
此事板上钉钉,一切就只等着下月初。
也不晓得燕王迎娶这位南疆圣女会准备怎样的聘礼,究竟比不比得上给顾家小姐的那份儿?
想来应当不会准备多么丰厚的聘礼,毕竟谢筠迎娶南疆圣女本身就是让声名一路向下的举动,若是加上聘礼一事,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天盛的燕王爷不过就是个负心汉,什么狗屁钟情于顾家小姐!
不过旁人怎样想的都无所谓,反正要娶要嫁的都与他们无关。
教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燕王这次下的聘礼同当初给顾家小姐的那份一模一样,确切说来应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淮叶也是万万没料到,谢筠出去一趟,再回来手上就拿了份圣旨,还是赐婚的圣旨。
“你这是跑去圣上那里求来的?”顾淮叶有些呆。
谢筠过去凑的近些,“怎么?现在反悔了不成,不想着嫁与我?”
“我现在是……圣女。”顾淮叶稍稍有些迟疑,“你知道的,南疆的圣女……”
“那又怎样,本王说你能嫁,那便是能嫁,用不着顾忌旁人。”
况且现在早已不用顾忌旁人,他们二人名正言顺。
……
大婚当日。
十里红妆,满城人都晓得燕王谢筠要娶亲。
这般盛况,还是头一回见着。虽说现今谢筠的声名不甚好,只是瞧着此等景况,便是只欢喜这么一日也足矣。
顾淮叶身上的红嫁衣是谢筠早早准备好的,上头是金线绣成的凤凰,祥云纹路层层叠叠。凤冠霞帔,上头的珍珠粒粒饱满莹润,就连那绣鞋,顶上都是两颗夜明珠。
别说其他布置,单是这嫁衣就抵得上多少珍宝!
果然燕王府出手就是阔绰。
从宫中到王府,中间直将整个京都城转遍,又有专门的喜婆撒下诸多银钱,寓意收到的人越多,新人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那喜婆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情况,因着晓得这寓意,倒是数出好一份银钱,好家伙,头一回撒钱撒到手酸。
这还不算什么,谢筠不单单只请了这么一位喜婆,几名喜婆都是手酸的不行。
顾徽自是瞧见这些,只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谢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