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盛帝,哪还有半点儿萎靡之态,只瞧见他冷冷地盯着陈贵妃,“现下应当是满意了罢。”
陈贵妃满脸惊恐,“不可能,你不早就中了那毒吗,怎么可能!你骗我!”
盛帝当然是装的,他也是从夺嫡中过来的,那时候兄弟反目,可比现在还要混乱。可最终赢的人是盛帝,所以说,陈贵妃未免将这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暂且把她关在大狱里头,瞧瞧你的宣儿会不会来救你。”
陈贵妃哭喊着被人拉下去,田公公得了盛帝示意,自然也退了出去,寝殿的门被重重地关住。
黑衣青年眉目如画,桃花眼依旧潋滟,只是瞧着眸中多了些戾气,神情冰冷至极,“圣上要我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不晓得您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
盛帝背着手看向眼前的青年,“再过些时日,等这朝中的事情都了结”
谢筠打断了盛帝言语,“您知道的,我等不了太久。”
盛帝点点头,“不管怎样,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出个由头,不然就是胜算再大,也不能动手。”
“你只管答应就是,这由头我已经找到。”
“为了一个女子,竟也能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值得吗?”
“自然是值得的。”谢筠没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手里的信封递给盛帝,“这里面的东西,圣上可要好好瞧瞧。”
谢筠走了许久,盛帝依旧捏着那薄薄的一张纸,至于外头的信封,早就抛在地上。
田公公见着谢筠离开,赶忙迎上去,“殿下,圣上这会儿如何?”
谢筠似笑非笑地盯着田公公,“莫非公公您还在担心圣上,不怕自家主子晓得?”
田公公的笑容僵滞住,只觉着自己嗓音有些发紧,“殿下何出此言,老奴怎地听不明白?”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呢?”谢筠笑了笑,“公公放心就是,这事儿,本王也不会出去乱说。”
说完便径自往宫外去,田公公站在原地良久,直到有风吹过来,才觉着脊背发凉。再摸向额前,竟是出了一头冷汗。这位燕王殿下决不可小觑,自己压根儿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怎么会知道呢?
只是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若是被盛帝知晓,只怕是活不长久。
至于主子交代的事情,看来一定得好好抓紧,免得中途再出什么变故。
看谢筠方才的样子,想来这会还没告诉盛帝,也不晓得他会不会临时变卦。虽然这会是答应下来隐瞒着,但是谁知道日后又会怎样打算呢。
京都城一乱,连带着朝中官员也是人心惶惶。
顾徽昨日夜里都坐在顾府的中厅,厅中的灯光亮了一宿。
京都城不平静,他们顾府更是如此。
顾淮叶被那群山匪欺辱至死,顾老夫人更是没保住姓名,前些日子连带着二房那边儿也出了事。
顾宽,先是莫名消失了两日,随后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护城河里边儿。至今都没能找出凶手,王氏向来疼爱这个儿子,遭此变故更是打击深重,只是眼下京都城乱成这般,别说是大理寺查不了这事,便是真的去查,恐怕得到的结论无非就是被混进来的奸细所谋害的。
兴许是勘破了谁的秘密,为了不把消息泄露出去,便只能要了顾宽的命。
实际上顾宽的死并不是意外。
顾老夫人出事后不久,顾宽便找去了万寅嵩,想着从今以后不再听从万寅嵩的安排。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顾宽或多或少地都知道了万寅嵩的一些打算,如今不打算效忠于自己,哪里能放心得下。
面上的确是答应下来,顾宽回去路上便觉着有人跟在后头,连带着驾车的车夫也被万寅嵩掉了包,直接带到了护城河。
等到顾宽反应过来时,早就为时已晚。
顾宽的丧事也是草草办就,都说顾府这是遭了诅咒,不然的话,短短月余,接连要了三条人命,又该如何解释?
顾徽现今对官场上的事情,对京都城的事情早就麻木得不行。吕氏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前几日便带着顾语柔回了吕家,至于顾语阳,死活不愿跟着他们,那时顾徽不在府上,眼看着顾语阳就要被强行带走,却是瞧见燕王殿下来了顾府。
顾语阳好不容易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自是直接跟着谢筠去了燕王府,到了这会儿也没回来。
不过顾语阳待在燕王府倒也无妨,现下京都城这般,跟着谢筠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苏韫玉苏南修二人早早就被顾徽派人送回了金陵,一来两人亲近的顾老夫人和顾淮叶全都二来顾徽也没多余心思照顾他们。顾府的氛围出奇地沉重,虽然别家府上没遇见这一系列的事情,可也都是惶恐不安的。
“老爷。”府上的小厮快步进来,却瞧见顾徽手上端着一只茶盏,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