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蔓轻轻的呼吸声传来。他看过去,见那小小蜷成一团的身体有节奏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小声喊了句“十三……”
“……”
顾蔓没应他。
应该睡着了。
沈清河这样想着,慢慢地往顾蔓一边挪,呼吸声越来越清晰,还有若有似无的馨香往鼻腔里钻。
他刚伸出手,这时顾蔓突然翻身过来。沈清河吓得赶紧缩回手……
许久听得没有动静,才余光瞥向顾蔓,见她紧阖眼眸,呼吸平稳,并没有醒来。
沈清河胆子又大了些,轻轻靠近,将顾蔓圈在自己怀里,这一刻,他才觉得心里被填满,不那么空落落的。
有她,他才觉得活着有意义,不管此去京城有多凶险,他一定不会让顾蔓再入险境。
他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下,顾蔓皱了皱眉,呢喃一句“走开!”却将手搭在沈清河腰上。
沈清河轻勾唇角,将她的更紧些,喃喃道“我一定不会在让你离开我。”
顾蔓缓缓睁开眼,抿了抿唇,最后又闭上眼……
翌日一早,几人早早便起来准备赶往京城。
等了半晌,却不见左俞清下楼。
顾蔓皱着眉“小安子,你去瞧瞧。”
“哎!”槐安应着,刚转身便见左俞清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懒腰。
“几位,可真早啊!”
槐安说道“我说左推官,你这起的也太晚了,咱可还赶路呢。”
“急什么?”左俞清漫不经心道“要我说,咱们这一路轻车慢行,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美景,也不防事。”
顾蔓提醒了句“咱们这可是在逃命,还有闲心欣赏风景。”
“可他们打死也想不到咱们会逃回京城。”左俞清看向沈清河“秦王殿下,你说呢?”
沈清河笑道“左推官神机妙算,何苦又来问我。”
“……”
左俞清干笑了两声,理了理衣襟,“启程吧!”
在城中租了马车,一行人便准备出城。
城门口果然戒了严,顾蔓和沈清河的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
一兵官拦住马车“干什么去?”
槐安下车“军爷,我家夫人快要临盆了,要去乡下待产,望军爷行个方便。”
“不管何人都得下车盘问。”官兵拿着画像走过来。
沈清河掀开帘子,笑道“军爷,鄙人姓贾,瞿阳县人士,在城中做点小买卖。夫人临盆在即,故而回乡生产,也算有个照应。”
说着拿出一两银子递过去“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那官兵看了看旁边大腹便便的妇人,长得花容月貌,再看那相公,满脸麻子不说,还有个痦子,要多丑有多丑。
不禁在心里叹了句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行行,走吧走吧!”官兵四下看了看,接过银子,命人放了行。
看着那马车,不禁又说了句“真他妈命好!”
“军爷!”
正心有不甘之时,有人叫他。回头一看,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牵着一头小毛驴,着一身粗布麻衣,挎着个包袱,斯斯文文的样子。
“出城干啥?”
“军爷,我是去京中应试的学子。”左俞清说着,手伸进包袱拿出一张文书递过去。
那官兵一看,顿时恭敬地将文书还回去,“请!”
左俞清点头致谢,大摇大摆出了城。
那官兵还行着注目礼。一小兵问道“一个读书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读书人?”那官兵哼笑一声“你懂什么,人家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出了城,槐安将马车停下来等左俞清。
好半天,才见左俞清慢悠悠跟上来。
顾蔓说道“没想到左推官连那进试文书都有办法弄到,那为何还让我扮个大肚婆,直接给我个身份不就行了。”
“非也!”左俞清拿出那张文书“在下十五岁时便已中举,只是没有进京会试而已。那官兵一见这文书就吓到了,那还顾得上看是何年何月,恐怕连名字都没看清楚。”
“十五岁中举?”槐安也惊了,“这可真是了不得。”
顾蔓也对这左俞清有些刮目相看。她只知道他验尸很厉害,没想到还是个学霸。难怪最后能做到尚书之位。
的确是个人才。
“走吧!”左俞清拍了拍毛驴的屁股,那毛驴懒洋洋地挪动蹄子,跑得极慢。
槐安驾着马车从他身边跑过“左推官,咱们在下一个客栈等你!”
说罢,马车扬起尘土,绝尘而去。
左俞清咳了两声,“这么着急做什么?”
菱儿还偏着脑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