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胤虽说醒了,谁知道何时又会倒下。毕竟此前御医都束手无策,因为这冲喜之功,回光返照也极有可能。只要一日未立储,每个皇子都还有机会来争一争。
然而司南胤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所以对于立诏一事众人也只能干着急。
司焱麟匆匆来到司南胤寝宫,他要趁司南胤还有一口气时拿到遗诏。
“殿下,圣上正在歇息。”冯玉阻拦道。
司焱麟冷笑一声“冯公公,本王念你年迈,本想让你早些出宫享福,若你还这般不识抬举,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殿下说笑,老奴追随圣上多年,若圣上仙去,老奴自是跟随,哪有享福的机会。”
“看来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司焱麟一把将他推开,身后跟随的侍卫将冯玉擒住。
“你做什么?”一道威严冷漠的怒吼响起,司焱麟转身一看,只见司南胤缓缓走来,脸上怒气毕现,连眼睛都是红的。
“父皇……我……”司焱麟吓得哆嗦。
司南胤走过来,不等他解释,狠狠的一巴掌,力气之大,直接将司焱麟拍出去几丈远,撞在假山上,晕了过去。
侍卫们见此情景,皆吓得跪下来,身子抖的如筛糠。
而司南胤在打了那一巴掌后却定定站着不动了,看起来像是气的不轻。
“圣上……”冯玉赶紧迎上去,“圣上,您要保重身……”
话还未说完,司南胤便直挺挺地跪下来,面朝西北方向。
冯玉吓了一跳,两腿打颤,忙匍匐在地“圣上,您……”
“朕对不起婉儿!”司南胤喃喃说了一句后,自双目和鼻腔中流出鲜血。
听着许久没有动静,冯玉才缓缓抬起头来,这一看吓得瘫在地上,半晌才颤抖着手伸过去探司南胤鼻息,霎时脸色苍白。
“圣上……圣上驾崩了……”
……
噩耗传到怀王府里时,司焱辰并没有太多震惊,但是却是十分悲伤。一直以来,司南胤虽然不怎么待见姜氏,但对司焱辰确是很喜欢,很看重的。他的武艺有一半是司南胤亲自教授,对他的关心相较其他皇子也要多的多。
“殿下……”宁樱见他这般伤心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抱住他。
这时候,司焱辰才将头埋在她怀里低低啜泣。
一日山陵崩,宫车晏驾。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一片缟素,哀鸣声声。而在这国丧之痛下,是人心浮动。
皇帝骤然崩逝,且未留下遗诏。国不可一日无君,立嫡或立长都势必有一场流血之争。先前司南胤还在,司焱麟和司焱辰还有所顾忌,如今只怕等皇帝出了殡就要开始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了。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支持谁登位也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
北胡大都。
魑匆匆进入帐中,递给祁弋一封密信。
“大周来的。”
祁弋展开看了,扔进火盆里,哼笑一声。
“大周皇帝死了,司焱麟求北胡出兵助他登基。”
魑笑道“王爷终于等来这一天了。那他的谢礼……”
祁弋“北胡脱离臣属,再将边境以南沃野两百里划归北胡。”
“他倒够大方。”魑说道“可他哪知咱们北胡人要么秋毫不犯,要么尽入囊中。”
祁弋冷冷一笑。
“对了,可有沈清河的消息。”
魑摇摇头“大周疆域辽阔,目前各处的细作查探了许久,皆无所获。兴许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祁弋冷哼一声
“不管他躲在哪里,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他自己滚出来。”
……
皇帝驾崩不久后便举国皆知。
沈清河看着官府的卜告心里莫名难受。
“唉……”槐安在一旁叹口气,“这京城里怕是已经天翻地覆了。”
沈清河提起篮子,里面有买的肉蔬瓜果,“走吧,回去了!”
如今他什么事都不想再理会,只想和顾蔓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
船在江上行了半个时辰,两岸青山连绵,前面不远处是个小岛,岛上住了十几户人家,皆靠打渔为生。所以,这个村子便叫打渔村。村中四面环水,只有船一样出行工具,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下了船,槐安和几个认识的村民道别,便和沈清河走进一户农舍。
这是前些天从一户村民手里买来的,因其子在城中做了官,两老口便都搬去了城里,走之前连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也半卖半送了。
院中有个葡萄架,叶子有些枯黄,竹竿上晾着几件衣服。农舍挺宽敞,有三个卧房,厨房在外面,旁边还有个茅草亭子。这在村子里算比较好的住所了。
“雪里骢”栓在一株合欢树上,正仰头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