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情心脏里的断情蛊取出,卸下尊主的身份,便常年待在雪棠苑,不问世事。
这一晃,便是二百多年。
本以为他会这样无情无欲,孤独到死,没想到活了二百多年老天才让他动情。
他轻笑一声“当了二百多年的尊主,我已经习惯了,不想再把它还给你了。”
玉九情知道,他是不想再让她受折磨。
“阿卿”
她还想说些什么,玉九卿抬手,打断“除了这个办法,肯定还有其他法子。”
玉九情凝思“或许会有其他办法,”她笑“那你给我一段时间,我找找其他办法,若是最后找不到,你就把尊主的位置还给我。”
玉九卿轻笑“好。”
总归是要找到法子,不然,他们姐弟俩谁当上尊主,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等到眉间的海棠花开满,再一瓣一瓣掉落,花灭之时,就是人之将死。
时隔二百多年,玉九情第一次下山,她去了三重境找萧烬燃。
在玉棠山生活了几天,阿酒已经习惯,玉九卿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男人也学会了很多,起码做饭是必需要会的,不然小媳妇没被养大,就被饿死了。
他也学会了给阿酒绾发,虽然第一次绾的很丑,但后面就好了,越来越得心应手。
每天晚上他经受噬心之痛的时候,阿酒都陪在他身边,每经历过一次,他眉间的海棠花都要盛开一点。
阿酒看着他眉间的海棠花一点点盛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猜到了和每晚上经历的折磨有关系。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玉九卿经受过噬心折磨后,到天亮还一直昏迷不醒。
他眉间的海棠花已经全部盛开,妖娆到极致。
阿酒守在旁边一直唤着他,但玉九卿都没有回应,阿酒急出了眼泪,她拿着一件衣服胡乱穿上,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山回到遥华宫。
她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回去找爹爹和娘亲帮忙。
当回到遥华宫,南灼华和云染月看见阿酒狼狈的小模样时,还以为是玉九卿欺负她了。
“阿酒,这是这么了?”
南灼华脸色心疼,帮她整理着衣服和头发。
阿酒一把鼻涕一把泪,抓紧南灼华的手心,焦灼恐慌道“娘亲,卿卿他快死了,你快去救救他。”
南灼华惊愣,转头看了一眼云染月,他沉着的脸色不大好。
她回眸安抚着阿酒“乖,先不哭,我和你爹爹去看看。”
阿酒点点头,有爹爹和娘亲在,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随即云染月和南灼华去了一趟玉棠山,当看见躺在床上的玉九卿时,两人脸色皆是凝重。
阿酒看俩人沉默不语,心里又升起了害怕,她拉着南灼华的手,轻颤着奶音“娘亲,卿卿是不是快要死了?”
南灼华摸摸她的头,温言轻笑“不会,阿酒放心,他一会儿就好起来了。”
阿酒心里放松了,只要娘亲说卿卿没事,那卿卿就会没事。
南灼华带着她出来,让云染月留在屋子里给玉九卿诊治。
但玉九卿是被断情蛊折磨的,云染月根本无从下手,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先给他输送一些灵力,让他气息恢复过来。
他看着玉九卿眉间那朵盛开的海棠花,眼底复杂,他不想把阿酒交给玉九卿,但看见他为阿酒受尽折磨,心里又忍不住动容。
玉九卿还未苏醒,云染月起身离开,抿紧的薄唇看起来很是凝重,因为玉九卿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等他开门出来,阿酒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爹爹,卿卿已经好了吗?”
云染月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刚想回答,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玉九情看着眼前南灼华和云染月微怔,思索了一下,轻笑“你们是阿酒的父母吧?”
云染月看着玉九情眉间的海棠花,心里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南灼华倒是不认识玉九情,含笑道“这位姑娘是?”
“我是玉九情,阿卿的姐姐。”
南灼华讶然,似乎还不知道玉九卿有个姐姐,她对玉棠世族了解甚少,没有云染月知道的多。
玉九情自从两百多年受了情伤,就在雪棠苑再也没出来过,如今时隔这么久,已经没多少人记得她了。
“阿卿呢?”玉九情问。
云染月看了一眼屋子“在里面,不过情况不大好。”
玉九情心里一紧,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匆匆推门进去,云染月跟上,南灼华在外面照看阿酒。
玉九情坐在床边,解开玉九卿的衣衫,他心口处有东西在蠕动,那便是断情蛊。
当初玉九卿不动情的时候,断情蛊便是沉睡的状态,后来他动情了,断情蛊受到反应,便会苏醒,在他心口蠕动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