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吕易德再听不出善尘话中深意,那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白在这青州知县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
定然是青州的有关事宜,传到了皇上耳中。
皇上心神不忿,才故意派人来敲打他!
吕易德跪在地上,肥硕的身躯,一抖一抖的,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到敞开的衣襟上,确实,他这府邸是修缮的稍有些富丽堂皇。
可听这位大人的意思,富丽堂皇还是小问题,真正触犯众怒的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善尘勾了勾唇,不知何时,袖口中划出一柄短刀,他轻轻的把玩,沙哑着道,“知县大人方才说,为官清廉,一心为民……可惜却生了个这么残害百姓的儿子,皇上的意思,是让本官来次取了他的性命,给大人一个忠告。”
‘咚——’
吕易德的心猛的一沉,他跪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不停的抖动。
“知县大人,还不请令子,出来受刑……”善尘拖长尾音。
就在这时,在凉亭下跪的那少夫人,拖起裙摆,几个箭步冲到善尘面前,不顾仪态,头‘咣咣咣’的磕在冷硬的地板上。
“大人,是妾身的错,夫君性情浪荡,全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能力劝导夫君,求大人饶恕夫君一命,妾身日后一定多加规劝,再不让夫君出去惹下此等祸事。”
她动作决绝,磕的也属实用力,没过多会儿,光洁的额头便是血淋淋一片。
善尘眉头微皱,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楼顶的某个角落。
只听那知县吕易德,低着头斜睨了一眼少夫人,竟然也符合着说,“是是是,犬子原本也没有如此荒唐,皆是娶了这个女人,才会开始流连风尘,不肯回家。大人放心,待犬子回来,下官一定好好说道他绝不让他再出去为非作歹。”
跟着少夫人跪下的丑丫鬟听了吕易德这话,双目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吕易德,老爷怎么能这样说,夫人嫁过来之前,大少爷就是那个德行,反而还是夫人受了诸多委屈呢!
善尘不屑的看吕易德,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为老不尊,将自己儿媳妇推出去挡灾,救自己的儿子,呵。
“他说的可是真的?”
善尘问少夫人。
少夫人头上的血迹,丝丝缕缕的顺着脸流下来,她眼眸微动,咬着下唇,无奈又悲愤的看了一眼吕易德,最后不甘的说,“是,公公所说的,皆是对的,夫君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求大人饶命!饶恕妾身夫君的命。”
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
她已嫁入吕家,腹中已有子嗣,除了纵容吕不忌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一出世,就没了性命吧!
“大人,实不相瞒,妾身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夫君不能死啊!若是夫君死了,公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妾身年纪轻轻就成了克夫的寡妇,再加之腹中孩儿年幼,一出生便没了父亲,妾身实在不忍,求求大人,绕过夫君性命,想来夫君现在年少,不知事故,不通人情,若是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一定会成长顾家,不再如此荒唐的。”
楚玄墨站在屋顶,冷眼看着吕易德和那夫人。
不知怎的,当那夫人提及腹中已有身孕时,他竟心软了一分,许是想到,姝儿日后若是怀了他的孩子,必然也不会想要自己的夫君命丧黄泉,只留下她们母子二人。
是以,当善尘再一次朝上看时,楚玄墨做了个动作。
“罢了,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就饶过他的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令子回来后,杖责三十,不可违抗,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