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大肚皮和郑老大吃得好,喝得好,也玩得好,因着有福同享的关系,就成了割头不换的好朋友。既成了割头不换的好朋友,王大肚皮对郑老大便很是信任,郑老大说什么,王大肚皮就信什么。
郑老大说“……二姑奶奶买了八个姑娘,带的银子不够,还在清州等我送银子去呢,我得立马赶回清州。”
王大肚皮说“那你就快走,别让玉骨儿等急了。”
郑老大说“二姑奶奶让你给我筹一百两银子带走。”
王大肚皮说“行,行,这十来天姑娘们挣的你都拿走,不够我这里再凑凑。”
郑老大说“小小我要带走,二姑奶奶和清州的窑子谈好了,把小小卖了个大价钱。”
对这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话,王大肚皮竟也没疑,连连点头说“好,好,你带走就是……”
……
王大肚皮就这么辜负了玉骨儿的信任,用肉山酒海招待了郑老大,搭上一百两银子不说,还让郑老大大模大样地带走了与之相好的小小。使得一场起源于桥头镇的阴谋又十分出色地在桥头镇落了幕,真把玉骨儿气死了。
郑老大带着小小走后第十几天,又有个清州人找到楼船上来要银子,也说是玉骨儿让给的,数目很大,竟是六百两。这才让王大肚皮起了疑——仍没想到玉骨儿被卖了,却是想到了匪贼的绑票。
王大肚皮问那个清州人“玉骨儿要六百两银子干啥?”
清州人说“赎身嘛。”
王大肚皮又问“玉骨儿现在哪儿?”
清州人说“这不能告诉你,你把六百两银子带去,就能把她带回来了。”
王大肚皮说“好,你等着,我去想想办法。”
让楼船上的姑娘陪着清州人,王大肚皮下船到了自己的赌房。先还是想垫上银子救出玉骨儿的。可转而一想,六百两不是小数目,自己一下子筹不齐。又想到,就算能筹齐,也不能乖乖地就送去,倒是带着手下的弟兄打走这些匪才是上策。打走了匪,省下六百两银子,总能从玉骨儿手上落点好处。于是,便想打一回。
不料,手下弟兄却怯着匪们,不想打。田七说“……打啥呀?咱不知匪来了多少,若是打不过反倒不好了。”
田八说“真是哩,就算打过了也不好,匪们都不是善碴子,这回吃了亏,下回必得来报复,咱还是不管为妙。”
王大肚皮说“咱若不管,只怕匪要撕票哩!”
田七说“撕就撕呗,匪们真把玉骨儿撕了,咱就到船上抢姑娘。”
这话提醒了王大肚皮。王大肚皮马上想到,对哩,玉骨儿若是永不回来,这大小花船和二十几个姑娘就没主了,他正可趁机掠过来,把赌馆和花船上的生意带着一起做。自己也能天天在楼船上过肉山酒海的生活了。
心就这么黑了下来,回到楼船后,王大肚皮对清州人说“……人,你爱放不放,要银子老子没有。”
清州人说“王大爷,你再想想,我们来一趟不容易。”
王大肚皮说“你们容易不容易关我屁事,我又不欠你们的。”
清州人火了,说“好,那我回去,再想赎人,你们就到清州来找我们吧。”
王大肚皮说“老子才不会去清州找你们呢!有种你就把人票撕了吧!”
清州人说“撕了就便宜她了,我们才不撕呢,我们得让她慢慢受着,让弟兄们活活日死她。”
王大肚皮说“很好,很好,日死总比硬杀了好,死得也算快活了。”
清州人气坏了,只得悻悻地下船回去。临走时,清州人又对王大肚皮说“王大爷,你……你这人真是无赖。”
王大肚皮很严正地说“老子就算是个无赖,也不勾通你们这些绑票的匪贼!”
清州人说“谁是绑票的匪贼?你知道不知道,你们主子是被人卖到我们清州窑子里的!”
王大肚皮愣了“什么?什么?玉骨儿被卖到你们窑子里了?”
清州人说“可不是么?!她原还不让我和你说……”
王大肚皮这才知道了事实真相,头脑马上清醒了。玉骨儿既是在清州的窑子里,就没有撕票这一说了。凭玉骨儿和肖太平的关系,迟早总会被肖太平那帮爷救回来,自己看来是黑不成她了。这就改了主张,换了副笑脸对清州人说“那好,那好,你们既不是匪,这六百两银子我就给你筹,你看是不是让我先去见见人再说?”
清州人说“人你别见了,我还是那话,你带着银子跟我去领人。”
王大肚皮没了辙,只得再去筹银。
就在王大肚皮筹银的当儿,不曾想,玉骨儿竟被白家窑上的弟兄救回来了。
那日傍晚,三个清州人押着玉骨儿在桥头镇外的河滩上等银子,正巧碰上白家窑护窑队队总肖太忠带着一帮弟兄路过。玉骨儿冲着肖太忠和弟兄们叫起了救命。肖太忠和弟兄们便救了玉骨儿的命,一阵拳脚打跑了三个清州人,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