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没有阻拦,反倒是笑着宽慰道:“老楚,我知道自打你到我们八路军根据地来,这心里头始终还是有根刺。去吧,想问什么问清楚,想说什么话大胆的说出来。
把这心里弄痛快了,通畅了,我们才好痛痛快快的打鬼子!”
“老孔,多谢了!”楚云飞郑重的说道。
指挥部内很快就剩下楚云飞,原35路军参谋长陈鸣佛,以及傅司令三人。
想起孔捷的嘱托,楚云飞也是开门见山的询问。
只是由于心底的郁闷,连套近乎的一声学长也不愿意说出口。
“傅司令,陈参谋长!”
楚云飞沉声说道:“楚某一介武夫,只想参军报国,保境安民,抵御外悔,我想不通为何阎长官要用这种手段把我推到别的阵营去。
难道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却连八路军的些许物资都比不过?”
傅宜生当然知道像楚云飞这样新加入八路军的军官心底的芥蒂,于是笑着说道:“云飞啊,都是抗日统一战线,没有阵营之分,大家都是一个抗日大旗下的民族武装,不要心生芥蒂嘛!”
楚云飞蹙了蹙眉,低声道:“学长,这抗日统一战线不假,但是这八路已经有了和档国分庭抗礼的趋势,早晚要和国民政府分庭抗礼,到时候学长您该如何抉择呢?”
陈鸣佛笑道:“云飞老弟你还不知道吧?
我们不但加入了八路军阵营,还在领导的见证下在延安秘密入档了,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公布出来,什么和国民政府对抗,根本就不存在,我们是延安档中央的档员,不是重庆校长的档员,应该是校长寝食难安,不是我们怕他翻脸。”
楚云飞惊讶道:“你们已经做出抉择了?”
傅宜生道:“奉天,北平,太原,徐州,苏州,杭州,广州……都丢了,跟着校长干,迟早落得个逃跑将军,败仗将军的名号,还怎么赶跑小鬼子,还我河山?
云飞老弟,你看看这张照片,这份资料,还有美方情报部门的通报,我想你心里就更明白些了。”
傅医生说着递过来一张老照片。
在照片上是某阎和鬼子高级军官私下会晤的照片。
若非一些特别的因素这可就不是会晤,而是合作了。
陈鸣佛更是突然说道:“云飞老弟,你方才还愤愤不平,觉得阎长官只是因为一些物资就把你给卖了。
可如果你知道,少你一个楚云飞,为阎长官换来了多么破天的财富,就该明白这波买卖做的是稳赚不赔了。”
“学长,此话怎讲?”
“少你一个楚云飞,换来整个河东地区,如何?”陈鸣佛问。
楚云飞呆住了,他其实也听闻过一些小道消息,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可河东在八路军退守之后,便迅速的被晋绥军占领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想到这里,楚云飞不由得释然,心底最后的一根刺也被拔除。
“如此说来,我楚云飞倒还挺值钱的,也算是为老长官最后一次尽心尽力了!”
察觉到楚云飞的心结解开,傅司令颇有些感慨的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飞,你说咱们中国最多的是什么?”
楚云飞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瞎猜,恭敬的说道:“请学长赐教!”
“当然是人,而且是最底层的民众,老百姓。
古人尚且有智慧,知道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说到底,这中华大地能取民心者方可取天下。”傅司令似乎在回忆过往。
“咱们国统区的大部分地区情况如何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有所了解,可以说是百业凋零,老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将士们更是连饭都吃不饱。
沿途所见的运输队和壮丁队更是惨不忍睹。
到了普通老百姓家里,你要是说上一句你是国军,老百姓表现出来的只有深入骨子里的那种恐惧,根本就不会有亲近,被迫拿出些食物招待,心里头说不定还一句一个白狗子的骂着。
可到了重庆,你再看看,那是什么?
官员们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倒卖物资,老百姓苦不堪言。
当真是贪官不知亡国恨,隔江尤赏后庭花。
民心?就指望这些囊虫去争取民心吗?
就我老家的那些穷亲戚们说起八路军部队,个个直竖大拇指,他们甚至没有真正的和八路军接触过,却已经对八路军拥戴到了这种地步。
反倒是我们这些常驻的国军部队,一个个简直被百姓们恨透了。
云飞,你觉得这样一支腐朽的队伍真的还有什么希望吗?”
楚云飞沉默了,他当然也知道部队的腐朽屡见不鲜。
半晌,只是问了一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陈鸣佛讥讽道:“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可以说是病入膏肓,即便华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