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水槽旁边给兔子洗菜的盛柯闻言有点心塞,好在他和时迟也是十多年的搭档了,他是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什么叫他想来的话,也可以来?
盛柯不满地道“哼,你要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只是随口说说,盛叔叔不用当真。”时迟淡定地道。
嘿,这小屁孩嚣张的模样,确定是和时九一模一样。
吃完晚饭之后,时九才淡然地道“之前景初帮助思明换身体的事情,被地狱那边知道了,我已经和冥王打过招呼了,只是天道也许会采取措施,初初最近出门在外的时候,小心一些。”
景初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木然地点了点头,十多年前的事情,因果循环到现在,依旧没有结束吗。
时迟淡定地道“只要谷思明死了的话,那景初就不用那么危险了。”
盛柯伸出手,砸在了时迟的脑袋上,“能不能和平点,老是打打杀杀的。”内心暗搓搓的高兴,终于找到理由揍时迟了,真开心。
“初初你自己作出决定吧,在家躺着我和你弟弟也养得起你。”时九温声道。
魔偶坐在景初的膝盖上,抬头道“初初,我和兔子,还有小蜘蛛,我们很有钱的,我们也可以养你。”
焦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竭尽了漫长的时间和精力,在云荒寻觅了很久也没找到的事物,在这个时候似乎找到了。
盛柯这个怪叔叔开始挤兑黑猫,“小黑,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天天就会吃,还要我天天带你去遛弯,你个小垃圾猫。”
黑猫委屈巴巴,然后扑到了兔子君的怀抱里,呜呜呜,难道当一只混吃等死,除了长得可爱一无所是的小猫咪,难道是它的错误吗?
景初想了想,自己力气很大,又会飞,这些年也从时九和盛柯那里学会了许多的防身术,一般人近不了身,而且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那就要她自己承担,不能连累旁人。
更何况,天道是她的父亲,无所畏惧。
“大家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解决掉所有的麻烦的。”景初笑了笑,樱花般一样粉红色的唇带着嫣然的笑意。
众人点了点头,便继续干什么干什么了。
时迟晚上还有加班,于是又打开了“门”,去国外的公司公寓了。
景初也有加班,吃完饭后就回房间写策划了。
焦糖晚上还有连麦直播,于是带着设备去楼上的盛柯家了。
时九去浴室洗澡,水汽弥漫,躺在浴缸里,头发如同海藻一般蔓延开,沉到了下面。
从前活了许多年,除了一只猫,一直孤单着,所以总是想要给自己找乐子,可渐渐的,那些乐趣再也不能给她快乐,于是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沉寂到了无尽的海底深渊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在三千世界的尽头,她希望能见到天道,希望能被就这样杀死,于是后来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的天雷从天而降。
其实当时她内心祈求的,并不是杀了我,而是救救我……
救救我……
随便是谁都好……
活的太漫长的话,会容易出现精神问题的。
时九的心脏隐隐作痛,痉挛抽搐着,身体的力量在不断的剥离她的身体。
她着身体,蜷缩在浴缸里,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脏像是被撕成了碎片一样,止不住地感到疼痛。
时九的嘴唇颤抖着,嘴唇失去了血色。
救救我,救救我,随便是谁都好……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还有时迟,还有景初,还有小黑他们……
时九哆嗦着,疼痛感越发地激烈了。
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手指扣住了浴缸的边缘,却像是失去重力的人,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沉入了浴缸里。
水流从口鼻灌入了胸腔,窒息感重重袭来。
等到时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里面,此时正是黄昏的时候,透过房间里白色的纱质窗帘照了进来,如同沙滩上的砂砾一般的光芒。
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重,脚上蹲着一只黑色的煤球,还东倒西歪地坐着一只兔子,怀里面还抱着娃娃。
时九一时间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随后无奈地笑了笑,躺在了床上。
大概是景初发现她溺水的事情,这才把她送到医院来,溺在自家的浴缸里面,这个方式还真是够丢人的,又不是小孩子。
片刻后,房间的门打开,焦糖拎着一袋子的水果走了进来,看到时九已经醒了过来,小跑了过来,鼻子一酸,委屈地道“时姐姐,你这个死鬼,你害得人家好担心。”
时九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他们都去上班了吧。”
焦糖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他们在医生那边,只是我老是哭,便让我买些水果来陪着你。”说着,又开始拿手抹眼泪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