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道“若是桃花早就冲进来寻你了,我回京的时候倒是见过她一面,她正怀着身孕,吴行云跟的紧紧的,哪里会让她回京?”
这事阿九倒是不知,“这丫头有了身孕也不来信说一声,这怀的是她家老四了吧?”
宁非点头,“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吧,阿九咱们什么时候再给兜兜添个妹妹?”桃花比阿九小三岁,十八岁出嫁,到今年整十年,十年间她生了三胎,前头两个都是闺女,老三是儿子,现在肚子里揣着的是老四,让宁非十分羡慕。
阿九推开宁非的脸,“你还没说是谁呢,快别卖关子了。”生孩子的事谁说得准呢,今天就没避孕,说不定就怀上了呢。这念头不过一闪,随后就被阿九丢到九霄外了,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是景王世子。”宁非公布了答案。
“是他?”阿九果然十分意外,宁非要不提,她早把这个人忘了个干净呢。
“对,就是他。这老小子还真能跑,不过最好还不是被我给逮着了?”宁非十分得意,不等阿九问就主动交代了起来,“这老小子也算命大,当初船都炸得粉碎了他硬是捡回了一条命。当初不是寻了他许久都没寻到吗?他被冲到下游去了,被个山里的姑娘救回去了。他也是个狠辣的,人家姑娘救了他,又掏心掏肺地打猎换银子给他治伤。他倒好,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伤好得差不多了还一把火把人家姑娘烧死了。你说缺德不缺德?”
阿九义愤填膺,“这老小子是属兔子的,当初和鞑靼开战,里头就有他的身影,不过后来还是被他给逃了,我以为他跑造反的齐王那去了,没想到他是去了东瀛,这一回可算是把他逮住了。”
阿九若有所思,道“当初神仙膏的事我就怀疑是他的手笔,现在看来果不其然。”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他躲到天涯海角,最后还不是一样被抓回来?
已经是四更天了,再不睡天就该亮了。阿九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宁非也起了困意,两个人头挨着头沉入了梦乡。
阿九和宁非是安然入睡了,可有个人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便是宁非的爹徐其昌。
这几年徐其昌日子过得十分不舒畅,人老了许多。也许男人失去的权利和地位便会老得很快,才不过三五年,徐其昌就像老了二十岁似的,那一向挺直的腰板也微弯了。
成了庶民的徐其昌很少出门,他本就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对着往日的同僚低头,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心情郁结得不到抒发,人可不就老了?
今日他却出门了,站在人群里他看到他那凯旋而归的长子身披铠甲端坐在骏马上,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徐家是削成庶民了,他徐其昌是成了平头百姓了,可他还有长子,他的长子官拜骠骑大将军,他的长子四年克三国而今凯旋而归了,这样的战功,是大燕立朝以来的头一份。他的长子还是太子的生父,太子已经七岁了,聪慧异常。
所以徐家还有希望不是吗?
宫宴他已经没有资格去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宫宴从正午开到晚上,他一个人在府里也是从正午喝到晚上。以往心情烦闷,三两杯就醉了。可是今天都喝了整整一坛了,头脑却越发清醒,眼睛越发清亮。他高兴,心里高兴啊!
今晚长子留在了宫中,留在了圣上和太子身边。明日长子就该回家了吧,也许他会把太子也一并带回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太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模样。是像父亲多一些,还是像圣上多一些?一想到聪慧的太子唤他祖父,他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于是徐其昌就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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