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怀中的人儿却突然脑袋耷拉了下去, 无力的趴在她胸口,拽着她衣袖的手也缓缓滑落,似乎是再度失去了意识。
林思慎察觉到了情况不妙, 急忙捧起沈顷绾的脸, 果然见她双眼紧闭气息紊乱, 苍白的面容上难掩痛苦神色。
林思慎顿时慌了神, 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她死死的抱紧沈顷绾,几乎是嘶吼着高声疾呼墨竹。
门外三人听到了动静,急忙冲入了屋内, 却见林思慎只穿着亵衣泡在浴桶之中, 死死抱着怀中的沈顷绾, 泪如雨下神色惶恐,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般。
一见这情形,墨竹也着实被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沈顷绾已经香消玉殒了, 短暂的愣神过后,赶忙一把从水中捞起沈顷绾的手,探了探她的脉象。
虽然脉象虚弱,不过好在性命无虞。
绿荫和兰青好似对此见怪不怪, 她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一刻也不停的换水换药,期间一言不发,对林思慎和墨竹的发问置之不理,只默默忙着手头上的事。
她们二人轻车熟路,就连替换浸泡的药材,都是提前用油纸包好,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木箱之中,需要时只消取出一包,径直倒入浴桶之中即可。
可想这等事又何止一两次。
林思慎怔怔望着忙碌的二人,半晌后垂眸看着怀中虚弱的沈顷绾,怜惜的轻抚着她的面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天知道她有多想替沈顷绾分担此刻的痛苦,可偏偏她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顷绾受反噬折磨。
也许沈顷绾正是怕林思慎如此想,才有心一直瞒着她,可如沈顷绾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她越是瞒着,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林思慎就越是悔恨痛苦。
难不成她还打算瞒一世?
换完药后,绿荫和兰青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屏风旁守着。
新换的温水似乎将沈顷绾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一些,林思慎不停摩挲着沈顷绾的脊背,深吸一口气后,红着眼看向绿荫,低声问道“我既见到郡主,不知二位姑娘可愿替我解惑?告知我这其中缘由?”
兰青闻言眉头一蹙,偏头看了绿荫一眼,而后着犹豫道“郡主早已吩咐过,此事不可告知”
可她话还未说完,绿荫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多年前,郡主曾偶然习得一部失传近百年的功法,名为玉蟾神功。此功法能移花接木替人祛除病痛,不过施功者会受极大反噬,稍有不稍便会丧命于斯。”
见一向守口如瓶的绿荫,竟毫不遮掩的将此事宣之于口,兰青不免有些讶异,她悻悻然的缩了缩脖子,暗自嘀咕了一声“这次可不是我碎嘴。”
一旁默默听着的墨竹闻言抬眸,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世上还有此等诡秘功法,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绿荫摇了摇头,正色道“正是因此功法损己利人,所以才会失传多年,郡主当初得此功法,乃是王爷出巡时擒住了一个盗墓贼,从他身上搜出孤本,王爷不知其中奥妙,只以为是本失传的古书,便赠予郡主。”
墨竹惊愕许久,而后轻声道“如此说来,郡主便是用这玉蟾神功救了我家公子?”
兰青撇了撇嘴,不满的哼了一声“郡主救你家公子可不止这一次。”
林思慎闻言缓缓攥紧拳头,她神色复杂的抬起头来,沉声问道“那这反噬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荫瞥了林思慎一眼,淡淡道“郡主习得功法后,曾道此功法过于凶险,决不能让它流传于世,便将记录功法的古书焚毁。至于反噬,我只听郡主提及过,施救之人不仅与被救之人同担苦痛,且所受反噬要强之百倍。”
林思慎到底是明白了,她脸色愈发苍白“也就是说,郡主若要救我,所受折磨要比我多上百倍?”
绿荫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不错。”
那日钻心刺骨的折磨,让林思慎至今都心有余悸,可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沈顷绾现下所承受的折磨,会是那般的千倍百倍。
沈顷绾明知会如此,却义无反顾的救了她,明知自己会受此折磨,明知
林思慎木然的垂下头,望着沈顷绾那苍白如纸的面容,颤抖着环住她的双肩,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低声道“墨竹,你即刻回府修书乳娘,让她马不停蹄赶回来。”
“我这就去。”
墨竹也知晓不能耽搁,当即点头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绿荫蹙眉半晌,轻声提醒道“郡主身负神功之事决不能泄露,想来林大人应当明白其中利害吧。”
林思慎颔首,轻柔的勾起沈顷绾额角的一缕发丝,可却在她发间摸到了刺骨的冰凌,指尖稍稍一颤后,她低声应道“乳娘乃是我亲近之人,郡主也曾见过她,绿荫姑娘安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