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屋内, 林思慎便迅速关上了房门,徐徐一转身, 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负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巫医顿感不妙, 嘴角得意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握紧手中的拐杖,幽幽望着林思慎“林大人, 您这是”
林思慎勾唇冷冷一笑, 暗自咬牙打断了他的话“老先生真是好手段, 本官一时疏忽, 竟险些落入了你们设下的圈套。”
巫医脸色一变,正待开口,身后突然掠过一阵夹杂寒意的刺骨冷风。
明明窗门紧闭,这风又是从何处而来?
虽说巫医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可奈何他没料到这屋内出了林思慎之外, 还藏着另一个人, 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不等他出手,一根银针就自身后破空而来,瞬间没入了他后颈。
巫医后颈一阵刺痛, 浑身上下突然同时泄力,踉跄了几步后装上了一旁的木桌跌坐在地,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颈,疑惑不安的抬眸望去。
只见这屋内不知何时, 突然凭空多出了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冷冽的寒气,正施施然站在几步之远,居高临下的敛眸望着他,一双如秋波般潋滟的眸子,盛满冷意。
巫医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身子却疲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连握在手中的拐杖,也脱手咕噜噜的滚了出去。
专研蛊毒医术多年,巫医自然知晓自己此刻应当是中了毒,可这毒发的速度太过迅速,他一时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毒,自然也就没有破解之法,只能任人宰割的靠着木桌,勉强维持一丝理智。
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白衣女子,一股没来由的恐惧,突然自心底深处滋生开来,他颤声惊恐问道“你你是何人?”
“你不必知晓我是何人,你只需知晓你现下的处境。”
沈顷绾淡淡开口,眼神犹如冰山深处的一抹冰魄,冷冽的让人浑身发寒,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堵在门边的林思慎快步走到沈顷绾身旁,抬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沈顷绾偏头看了她一眼,虽一言不发,但两人似乎都有了主意。
巫医来回扫视眼前两人,察觉她们之间似乎透露出一丝微妙的亲昵,他凝神一想,倒还真猜出了沈顷绾的身份“你可是青阳郡主?”
四皇子曾提起过,若是青阳郡主在,必定会看穿他的把戏,所以若想对林思慎下手,就一定不能让青阳郡主见林思慎一面。
可见四皇子对青阳郡主讳莫如深。
能悄无声息出现在王府,又与林思慎如此亲昵,想来她便是大名鼎鼎的青阳郡主。
沈顷绾并未理会巫医,只是低声问一旁的林思慎“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林思慎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他既与沈忻询合谋害我,可见并非良善之人,不如痛快些一刀杀了,也好解我心头之恨。”
巫医闻言一惊,不过也仍保持着镇静,他低声道“老朽乃是殿下请来的贵客,林大人难不成还敢在王府中行凶?”
林思慎不屑一笑,神色凛然道“你下毒害本官,本官杀你不过是血刃凶徒罢了,更何况凭你的身份,你以为沈忻询会为了你和本官翻脸?”
一旁的沈顷绾柔声出言“兵不血刃,倒也无需你亲自动手,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他自会肝肠寸断而死,到那时你只需称他是突发顽疾而死即可。”
林思慎咬牙恨恨的盯着巫医“肝肠寸断又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沈顷绾思忖道“你若只是想让他死的再痛苦些,我倒还有些法子。”
林思慎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什么法子?”
沈顷绾不疾不徐的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瓷瓶,幽幽开口道“他既是巫医,自然听说过苗疆的百毒丸,萃取百种毒物的毒液炼制而成,人若服下便会百毒浸体肠穿肚烂,受尽折磨后惨死。”
林思慎接过沈顷绾手中的瓷瓶,冷冷笑道“如此甚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正合了我心意。”
巫医听着二人的对话,当真有些慌了,那百毒丸他自是知晓。
百毒丸是这天下最阴狠的毒物,且无药可解。
想当初,他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炼出几颗百毒丸,给仇人下了毒,看着他们肠穿肚烂,痛苦挣扎了半月才死,心中是无比的痛快。
仇人的惨状,犹在眼前。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巫医之所以效忠于四皇子,不过是因四皇子曾许诺,若登基称帝,便会封他为国师。
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自然不会真心效忠,巫医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出卖了四皇子,神色惊恐的哀求道“林大人,老朽所作所为皆受殿下指使,大人若要寻仇也应当向殿下寻,老朽不过是受制于人不得已而为之。”
林思慎一言不发的勾唇一笑,当着巫医的面,从瓷瓶里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