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杀手营训练的时候,所有的酷刑都是尝试过的,而且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能让自己丧命的药,或者刀。
然而,他现在的刀没有了,药也没有了。
而且至于他身上的也不是疼,而是痒。
这两个杀千刀的,没有立刻要他的命,却让他尝到了一生中从未尝到的滋味。
他……坚持不住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草丛里发出来“我……我说……”
傻妮便又从袖袋里抽出一块手帕子,往他脖子上一擦。
他只觉得被擦到的地方一片清凉,不过片刻,身上的心里的痒就慢慢消散了。
他筋疲力尽地歪在草地上,额头乃之全身全部是汗,已经把衣服全部湿完了。
但那恶毒的女人,却并未把盒子收起来,而是温温柔柔地说“说吧,是谁让你来杀我的,为什么要杀我?”
她说着,还拿小棍子又挑了一些粉沫。
杀手看到那粉沫,身体不由自主就颤了起来。
他不想再来一次,一点也不想。
于是,他杀手生涯第一次,把自己的买主出卖了。
“宫里的人。”
傻妮转头去看于渊。
于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他“你可见过?”
杀手“没有,我们接任务从来不见对方,只拿任务,收银子。”
于渊问他“这一单,你们收了多少银子?”
“五千两。”
能出这么大手笔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再说了,普通的人,也不会想着要对他们动手。
至于为什么是杀自家的媳妇儿,于渊没有再问。
他心里很清楚,连对方的人都问不出来,那么这个杀手知道的应该不会太多。
不过,他倒是问了几个他做过的别的任务,从那些任务里,大致揣测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而且对方还有一个内应,就是于渊找的那个车夫。
车夫是他在军营里找出来的,功夫很好,在被于渊挑上的时候,还听说他以前很崇拜镇国大将军。
在宫里,又能做到在军中有自己的人,整个京城里也不是很多见。
两人没有杀那个杀手,把事情问完,就把他放了。
出卖自己的顾客,是他们这一行的大忌,还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本事了。
两人离开那边芦苇丛生的荒地,重新踏上小路,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往不远的庄子里去。
还未进到庄子里,就看到先前的随从,赶着马车远远地赶来了,连车夫都还在。
于渊和傻妮不动声色地上了马车,让他们驱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当天,他们成功见到了韩相。
于此同时,两朝元老的一品名相,住在京郊庄子里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第一个激动不已的,就是当今陛下。
无论是出于对老臣的尊重,还是对他自己政权的有利形势,都让他立刻亲自驾上龙辇,带上大队侍从出城,亲自去请韩良。
可惜,他晚了一步,去的时候,不但那个宅子已经空了。
向庄子里的人打听,只知道韩良已经在那儿住了十数年,还在庄子里有两亩地,平时跟庄子里的老百姓一样,自己种菜,养鸡,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就知道他身边跟着两个小伙子。
庄子里的人,都当那两个小伙子是他的孙子。
可北盛帝知道,那只是两个保护他的弟子而已。
而现在韩相和他的弟子去哪儿了呢?
他无处去找,也打听不到,最后就想起了于渊。
对,镇国大将军刚来看过他,他就不在了,是不是他跟着镇国大将军去了侯府?
是极有可能的,因为镇国大将军也曾是他的弟子,还是得意的弟子。
这么一想,北盛帝当下就驾车回了城,直奔侯府而去。
可侯府里并无韩相,连于渊也不在。
于父恭敬地回他,他儿子带着未来的儿媳妇儿进宫去了。
北盛帝一脑门的问号“此时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于父不卑不亢地回道“是向娴妃娘娘报个喜,行舟此次回来是要成婚的,婚期定在下月十六。”
北盛帝脑门上的问号成倍增长“成婚,不是说两人已经成过婚了吗?怎的……”
于父曾经也是北盛鼎鼎大名的将军,于渊成年以后,他才自己退了下来,并且连侯爵也给了儿子。
对于眼前的北盛帝,他也曾曾天天见到,并且大着嗓子跟他说过话。
现在虽然不会像从前一样,但要说他心里会多恐慌,那也是一点没有的。
而且在跟他说起自己儿子婚事时,还有一些炫耀。
看看吧,我家里虽然只有一个儿了,但是我儿子多好呀,文武双全,又对我们孝顺,现在又要娶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