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说一下,算是奉劝吧,人到啥时候都不要犯法,理智最重要。犯法关系到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家人,还有被侵害者以及被侵害者的家人。
马上小年了,事实证明老谭的预测是准确的,当天阿巧全国四十家店营业额超过了二百万,单饺子就卖了八十五万,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
小年这天老谭在泰山路店一直忙到半夜十二点,到家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儿子张罗着去姥姥家,老谭给定了并客。
望着并客车走远他有些怅然所失,有一种家不像家的感觉——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今年的年该在哪过,该咋过。
回五姐家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回去很难解释,倒叫母亲和姐姐们担心。
自己在家过?
看来只能如此。
他问自己这是悲哀呢还是命运使然,或者是错了,或者是人生的失败。
如果自己现在二十多三十来岁还好,这样的日子有情可原,或者说是潇洒。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单身一个人,也不找对象,都活的挺好且无比自豪。
可自己过了年四十八了,周岁四十七,也应该这样吗?这样好吗?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对有些人来说是好的,没有婚姻的围城束缚便没了拘绊,过着自由的日子。想喝酒就喝酒,不限时间不限地点,醉了有睡榻即可,一觉醒来便是明天。
交友也随意和随性了,尤其异性,可以放开了去交。若是王八瞅绿豆对上了眼儿,那就是一顿酒的事,醒来后澹然一笑,各分西东。
但这样好吗?
如果在以前这很容易给出答桉,可是现在人在中年,即使不想背负责任也由不得自己,哪那么容易。
话说回来他就是个厨子,四十多年的人生几乎是逼出来的,和成功人士比根本不算啥,数不上数。能有今天的思维境界纯是一步步走来的结果。
有时候他也想骂人,做回当厨子时的痛快。
但他想做得更好,至少得有个家吧。
家的含义不单单是有老婆有孩子,还得有爱和幸福,其乐融融才行。可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不都是在不满足中奢求着,却又挣脱不了现实的存在,安于现状随遇而安。
老谭现在的这种感觉在两年前是没有的,那时虽然和现在一样没有夫妻间的恩爱,但没无家的感觉。每次从外地回来都有奔头儿——回家。
回到家虽然是和林燕没一句话,但踏实,不像现在这样没着没落的。
以前俩人没有感觉,但有关系的维系;现在俩人没了关系,却开始在意起感觉来了。
人呐,不要说自己如何洒脱,只要生活在琐碎的现实中就难逃居家过日子的拘绊,别想用超现实的浪漫和天马行空来过过活,那不实际。
有人敲门,老谭过去开门见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和一位穿职业装的女士,稍愣之后把俩人让进屋里。
快过年了,派出所要突出点啥儿,电视台的直播生活也要宣传点啥儿,欲把老谭救秦丽丽这事拿出来说事,两家也都算完成任务。
老谭听明来意后笑了,说“算了吧,犯不上。那是我的一名前员工,算不上救,也算不上见义勇为。你们要是报道了对她也不好,毕竟除了抢劫还有强奸,她一个女同志,还带着个孩子,不容易。
我呢今天不把你俩当执法人员和新闻媒体看,就当左右住的邻居,将人心比自心,这事说白了咱们都理解,见不得光,你们说对吧?
桉子破了就行,没啥好宣传的,咱们别叫受害者再二次伤害。
你们既然来了不能白跑一趟,这样,也晌午了,到我家店尝尝饺子,我正好调了两坛子好酒,品品。”
说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副所长和记者也都是人,话说明了都理解,见老谭这么说也就卖个顺水人情——回去也好交差。
但老谭的邀请是不能参加的,哪成啥了?等于是吃拿卡要,违反纪律的。
老谭笑,先是调侃副所长“不去也成,但你得把我家昨天送你们派出所的慰问礼包退回来,那也不少钱呢。
看你们为人们服务挺辛苦的给你们送点儿饺子,现在店里有事请你们解决问题倒不来了,说不过去吧。
再者说了,咱俩多少年哥们儿了,你没少吃我包的饺子,算算够受贿金额了,不检举你算你捡着。”
副所长不尴不尬,瞪着眼睛瞅老谭。
老谭随后对那位电视台的女记者说“我保证叫你今天回去好交差。我们阿巧一直以服务社区为中心,现在依然无偿的给驻守老人免费送饺子,十年如一日,这算正能量吧?
还有,我们被封的店面也做好事,免费给防疫人员做盒饭,这也算正能量吧?
这些可以报道,我不拦着。”
和副所长跟女记者吃过饭已是下午,从饭店出来后老谭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