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雷,下起大雨,天地间变成一片细密的蒙蒙雨幕。
雨亭牵着梦苑的手钻入一个山洞。这个小山洞勉强容下两个人。不远处有一片黄灿灿的丁香,在大雨中奇异地爆发出浓郁的芳香。
你看,黄丁香!梦苑指着那片金黄叫道。
雨亭跑过去摘了一束回来,递给梦苑。
梦苑吻着黄丁香,有说不出的愉悦。
不久,雨过天晴,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梦苑冲出山洞,兴奋的跳啊,笑啊,雨亭背起她,向山下走去,走入朦胧的丁香从中。
穿过丁香丛,翻过几个翠绿的山丘,走上一条小径。已从雨亭背上下来的梦苑,牵住雨亭的手向门口走去。
忽然,梦苑站住了,用心聆听着什么,她的脸上露出的神情。
教学的钟声!一定是哪一对新人婚礼的钟声……雨亭也隐隐听到了,一阵阵钟声颤动着,荡悠悠传过来,动人心魄。己是傍晚时分,前面一片苍翠,天际一片青黛色。暮霭中的梦苑面容异常苍白,她牵着雨亭的手,喃喃自语“我没有这个福气……”
她眼里滚出晶莹的泪珠……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雨亭又如约来到梦苑的宿舍,门开着,屋内没有人。
他到校园里一个阅报栏前看了20多分钟报纸,再回梦苑的宿舍,还是没人。
他有些失望,也有几分纳闷。梦苑是不会失约的,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又来到学校传达室,打了梦苑的呼机,可是仍然没有消息。
一种不样之感油然而生。他不甘心,又来到梦苑的宿舍,进到室内,这才发现,梦苑身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平躺在床上,一股酒扑鼻而来。
雨亭走近梦苑,她喝醉了,朦朦胧胧睡着。她的左胳膊有划伤,渗出血迹。
“梦苑,你怎么了?”
雨亭坐在床沿上,用手轻轻推她。
她哼一声,埋在枕间的脸露了出来。她满脸通红,睁开双眼,也是通红。
“有谁知我心啊……”她长叹一声,晶莹的泪水涌泉般顺着眼角滚淌下来,湿了枕巾。
在这以前,雨亭十分喜欢她,但还没有情爱的感觉;可是现在,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从这一刻起,雨亭觉得自己真正爱上了梦苑。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他(她)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她)能够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
男人通过女人获得解放,女人在解放了的男人那里获得自由。雨亭守护着梦苑,直到她沉睡。
第二天下午,雨亭和梦苑来到天坛公园。古柏森然翁郁,游人寂寞,四周静悄悄的;他们被一种圣肃穆的氛围笼罩着,簇拥着。在一株巨大的古柏前,两个人久久接吻。梦苑的脸发烫。她小声地说“叔本华说,男人的爱情,从他得到满足的瞬间起显著减退,不管哪个女人,在他看来都比自己的女人有魅力。因为他是指望变化的。与此相反,女人的爱情是从这个瞬间起骤然增长的。”
“瓦西列夫说,一个男人不论有多少浪漫史,在他的心里往往有一个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所代替的女子。”
“吻是一个向嘴诉说代替了向耳朵倾吐的秘密。”
“吻是灵魂与灵魂相遇在爱人的嘴唇上。”梦苑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女人即使与男人交合也不会轻易和男人接吻。”
雨亭被臂弯中的这个精灵般的女人深深地沉醉了。他说“恋爱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诗人,梦苑,你看你也成了诗人,你的语言多么像诗的语言。”
“情人的希望仿佛是意识中的一粒种子,只要一生根,就飞快的成长。”梦苑用纤细的左手抚摸着雨亭的脚膛。
“建筑在美貌上的爱情,一旦美貌消失,它也会随之消失。”梦苑小心盯着雨亭。
“我一旦爱上一个人,不仅爱她的容貌、身材、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而且爱她的精神、她的灵魂、她的性格、她的思想。”
梦苑笑了,“这不是你说的,是俄国的东尔尼雪夫斯基说的。”
雨亭抱紧了她,“你看的书还真不少。”
梦苑眉毛一扬,“那当然,文学系的高材生嘛。”
雨亭见她那副娇美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她的脸颊。
梦苑的双眼清澈如水,望不到底际。
“老年是女人的地狱……”她的眼神浮现几丝优郁。
“风流的女人,有年轻时的快乐忠情的女人,有年老后的安逸。”
“不知为什么,我的一个女学生说她有妓女心态。”
梦苑不作声了。
许久她才抬起脸庞,“一对情侣如果要想长久,就必须彼此都增强魅力。”
雨亭小心地抚弄着她的柔发,“我不相信人一生只能爱一次,我也不相信人一生必须爱许多次,次数不说明问题,爱情的容量即一个人心灵的容量。你是深谷,一次爱情就